紫金山的晨雾裹着硝烟,林夏的玉蝉在掌心烫得发红。禁军的火把在山腰织成赤色长龙,柳如烟的白绫缠住崖边枯松,阴玉蝉碎片映出追兵手中的改良火铳。
"山神庙后有密道!"她扯下半幅染血的袖袍,"昨夜见三个番子往香炉里倒火药。"
林夏剑尖挑起碎石击灭火铳引线,二十名先登营兵卒滚落山崖。两人撞进庙门的刹那,神像背后的暗道轰然闭合,箭雨钉在包铁门板上铮铮作响。
密道石阶布满青苔,每隔十步便有一盏琉璃灯。林夏的玉蝉青光扫过灯座,照出"洪武三年钦天监造"的刻痕。柳如烟的白绫拂过壁灯铜环,阴玉蝉寒气竟让灯油凝结成霜。
"这不是寻常灯油..."她指尖沾了些许细嗅,"混着鲛人膏和龙涎香。"
前方突然传来机括转动声,二十尊铜人持戟拦路。林夏的软剑点中当先铜人腋下铁环,整列铜人突然转向,戟尖刺入石壁三寸。柳如烟的白绫缠住横梁:"看铜人足底!"
阴玉蝉青光中,铜人靴面刻着九宫方位。林夏踏着卦位疾行,玉蝉裂纹渗出的金液竟在地上绘出星图。当最后一步踏中中宫位时,暗门轰隆开启,热浪裹着硫磺味扑面而来。
溶洞中央的岩浆池翻涌如沸,九条青铜锁链悬着玄铁笼。笼中蜷缩的人影突然抬头,乱发间露出半张烧焦的脸——竟是传闻中早己死去的司礼监掌印冯保!
"林佥事...终于等到甲子..."冯保的镣铐哗啦作响,露出胸口的玉蝉烙印,"九蝉不齐,焚翼难熄..."
柳如烟的白绫卷住铁笼锁链,阴玉蝉碎片却突然坠向岩浆。林夏飞身扑救,见池底沉着二十具玉俑,每具心口都嵌着玉蝉碎片。冯保突然狂笑,震碎破烂的囚衣,露出爬满金线虫的躯体。
"刘瑾当年留下的祸根!"他扯断一根锁链掷向林夏,"这焚翼火种需活人献祭..."话音未落,整座溶洞突然倾斜,禁军的撞门声自头顶传来。
林夏的软剑缠住冯保脖颈:"说清楚!"玉蝉青光中,冯保焦黑的皮肤下显出建文朝玉玺纹样。柳如烟的白绫突然绷首:"他是建文后人!"
岩浆突然暴涨,二十具玉俑破池而出。冯保的金线虫群撞上焚翼火,化作道道青烟。林夏的玉蝉自动飞向铁笼,裂纹中渗出金液补全笼上残缺的星图。当第九道金光亮起时,铁笼底部升起石台,台面凹陷正是玉蝉形状。
"快放进去!"冯保突然暴起撞向追兵,"这是最后..."禁军的破甲箭穿透他咽喉,血溅在玉蝉上腾起青焰。
林夏将玉蝉按入凹槽的刹那,九条锁链同时断裂。焚翼火顺着锁链游走,将追兵烧成焦炭。柳如烟的白绫缠住横梁,阴玉蝉碎片组成八卦阵护住两人。
岩浆池底传来龙吟,洪武年间铸造的镇龙碑缓缓升起。碑文在火光中显现:"九蝉归位日,海晏河清时..."林夏的剑鞘扫去浮灰,露出碑底暗格中的鎏金匣——内藏半卷《永乐大典》的焚翼篇。
"原来玉蝉是钥匙..."他展开残卷,见边注写着父亲的字迹,"...甲子血祭实为骗局,九蝉合一方能..."突然警兆骤生,破风声自脑后袭来。
柳如烟的白绫卷住淬毒袖箭,阴玉蝉碎片钉入偷袭者眉心。最后三名东厂档头踏着火浪逼近,手中握着的竟是孝陵出土的洪武火铳。
林夏剑挑鎏金匣挡开铅弹,火星点燃残卷边角。焦痕中显出新字:"...玉蝉本为观星仪,九枚合一可正天象..."他猛然想起王景弘雕像的方位,软剑突然刺向镇龙碑的螭首左目。
地动山摇中,溶洞穹顶裂开星隙。晨光透过九棱水晶折射,在岩浆池上绘出完整的大明海疆图。二十处焚翼火点自动熄灭,残余的金线虫在日光中灰飞烟灭。
禁军的号角自山脚传来,柳如烟的白绫缠住林夏腰身:"从西侧断崖走!"两人坠入深潭的刹那,最后瞥见冯保的残躯在火光中化作青烟,九枚玉蝉碎片在朝阳下凝成浑天仪虚影,最终没入云层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