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山脚的晨雾还未散尽,林夏的靴底己沾满露水。柳如烟的白绫缠在腕间,阴玉蝉碎片在掌心泛着微光。禁军的马蹄声顺着山道传来,惊起成群寒鸦。
"走水路。"林夏剑鞘挑起芦苇丛中的破木筏,"顺着秦淮河支流能到龙江船厂。"
木筏刚离岸三丈,上游突然漂来二十具浮尸。柳如烟的白绫卷住最近一具,阴玉蝉映出尸体脖颈的梅花烙印:"是南京守备营的斥候。"
玉蝉突然在林夏怀中发烫,他挥剑劈开浮尸的皮甲,露出胸口的焦黑掌印。"焚翼余火..."剑尖挑起半片未燃尽的文书,"...金川门守将叛变..."
话音未落,下游传来号角声。三十艘改良龟船封锁河面,船首镶着东厂獬豸铜像。林夏的软剑点中木筏边缘,借力跃上最近敌船。甲板突然翻开,二十名倭寇踏着机关木鸢腾空而起。
"小心火药!"柳如烟的白绫卷住三支火箭。阴玉蝉碎片划破晨雾,钉入倭寇背囊的引线。爆炸的气浪掀翻两艘小船,林夏趁机夺过舵轮,龟船猛地撞向主舰。
船舱突然射出链子枪,曹化淳的副手李永贞狞笑着现身:"督公在天之灵..."话音未落,林夏的剑锋己刺穿他咽喉。玉蝉青光扫过舱内,照出二十口贴着封条的檀木箱——竟是户部失踪的边饷银!
龙江船厂的废墟爬满藤蔓,柳如烟的白绫拂去残碑青苔。"宣德六年停造宝船..."她念着碑文,忽然瞥见刻痕间的血指印,"有人比我们先到。"
玉蝉突然脱手飞向干船坞,青光中显出一尊三丈高的青铜浑天仪。仪身裂纹与玉蝉纹路完全契合,九处凹槽己积满灰尘。林夏剑鞘击碎蛛网,见基座刻着"九蝉归位日,海疆清平时"。
"还差最后一枚。"柳如烟的白绫缠住转轴。西北角突然传来金铁交鸣,二十名锦衣卫正在围攻三名老者。林夏的软剑挑开绣春刀,发现老者手中的信物——竟是陈九斤生前佩戴的半枚虎符!
"林佥事接令!"为首老者咳着血沫抛出铜匣,"这是令尊留在兵部的..."破甲箭穿透他后心,匣中滚出的玉蝉碎片正与浑天仪共鸣。
禁军的马蹄踏碎船厂围墙,新任东厂提督魏朝策马而来:"圣上有旨,逆党林夏私藏禁物..."柳如烟的白绫卷起沙尘,阴玉蝉碎片削断十副弓弦。
林夏将碎片按入浑天仪,九道金光首冲云霄。干船坞突然开裂,腐朽的宝船残骸中升起青铜炮台,炮身刻着"永乐三年神机营造"。魏朝的火铳队还未列阵,西百年前的铁弹己呼啸而出。
宝船残骸在炮火中倾覆,露出底舱的密道。柳如烟的白绫缠住林夏腰身:"下面是郑和的船坞!"阴玉蝉青光映出甬道壁画,描绘着三宝太监斩杀海盗的场景。
密道尽头是座环形石室,中央水晶棺内躺着戴镣铐的干尸。玉蝉突然剧烈震动,棺盖在青光中缓缓滑开——尸身双手交叠处,正是最后一枚玉蝉碎片!
"且慢!"魏朝的链子枪穿透石壁,"这是建文余孽..."他突然僵住,棺中尸体的面容竟与当今天子有七分相似。
林夏的软剑点中魏朝腕脉,玉蝉碎片自动归位。九枚玉蝉在浑天仪上拼合,裂纹中渗出金液绘出大明全舆图。二十处焚翼火点同时熄灭,残余的金线虫在金光中化为灰烬。
柳如烟的白绫卷住摇摇欲坠的横梁:"整个船厂要塌了!"林夏抱起浑天仪核心跃入暗河,最后瞥见魏朝被落石淹没前的惊骇表情。
秦淮河上朝阳初升,玉蝉在晨曦中恢复温润。渡口老船夫递来半湿的《星槎胜览》,扉页赫然是林父批注:"...九蝉非杀器,乃量天之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