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面飘着未散的硝烟，林夏的玉蝉在晨光中泛起琥珀色。柳如烟的白绫缠在残破的船帆上，血迹晕染出半幅残缺的海图。二十艘残破的倭船横在河道中央，船首菊花纹在浪涌中时隐时现。
"孝陵卫在夫子庙截住了魏朝残部。"老船夫用断桨挑起半块腰牌，"但东厂提督的尸首没找见。"
玉蝉突然在林夏掌心发烫，他剑鞘拨开浮尸堆，露出水下闪烁的青铜机关。柳如烟的白绫卷住锈蚀的绞盘，阴玉蝉寒气冻住暗流："是永乐年间的水闸机关！"
河底传来齿轮咬合的闷响，腐朽的宝船残骸缓缓升起。船楼桅杆上缠满藤壶，但主炮台的铜铸龙纹依然清晰可辨。林夏踏着浪头跃上甲板，软剑削去舱门青苔，露出"洪熙元年封存"的朱漆大字。
"小心翻板！"柳如烟的白绫缠住他腰身急退。三支淬毒弩箭钉在舱壁，箭杆刻着"天启三年诏狱"字样。阴玉蝉青光扫过舱内，二十具铁甲尸端坐炮位，胸甲嵌着玉蝉形状的凹槽。
林夏的剑尖挑起铁尸臂甲，内侧刻着"甲子卫"编号。柳如烟的白绫拂过炮管铭文："这是当年三宝太监的亲军..."话音未落，铁尸突然暴起，手中绣春刀带着锈迹劈下。
巨阙刀破空而至，陈九斤生前驯养的白尾鸢掠过炮台。林夏接住鸟爪上的铜匣，匣中半枚虎符与铁尸胸甲严丝合扣。铁尸群突然僵立，玉蝉青光中显露出甲胄内层的星图纹路。
"走乾位！"柳如烟的白绫缠住横梁。林夏踏着卦位疾行，软剑点中主炮基座的螭首左目。整艘宝船突然震颤，西百年前封存的火龙出水炮缓缓转向，对准了紫金山方向。
山腰传来爆炸声，魏朝残部点燃了孝陵卫的火药库。林夏转动炮台铜环，玉蝉裂纹渗出金液流入瞄准刻度。火龙炮发出震天怒吼，炮弹划过天际的轨迹，竟与浑天仪星图完全重合。
孝陵享殿在火光中崩塌，露出地宫入口的青铜闸门。柳如烟的白绫缠住下坠的横梁，阴玉蝉碎片钉入石壁组成八卦阵。林夏剑鞘击碎封门石，九枚玉蝉凹槽环绕着建文帝的水晶棺。
"原来在这里..."魏朝的声音自暗处传来。他的金丝甲爬满焦痕，手中链子枪卷着最后两枚玉蝉残片，"多谢林佥事带路！"
二十名死士破土而出，手中火铳装着特制的焚翼火药。林夏的软剑缠住链子枪，柳如烟的白绫卷起火药桶抛向半空。阴玉蝉碎片划破桶身，黑火药遇风自燃，将半数死士吞没。
玉蝉突然脱手飞向水晶棺，裂纹中渗出的金液补全棺盖星图。建文遗骸在青光中化作飞灰，露出棺底暗格中的鎏金匣——内藏半卷《永乐大典》的焚翼篇。
"这才是治国的量天尺！"林夏挥剑劈开鎏金匣。魏朝的链子枪穿透他左肩，却被突然复苏的铁尸群按倒在地。柳如烟的白绫缠住最后两枚残片，按入浑天仪缺口。
九道金光冲破地宫穹顶，孝陵卫的火药库余烬骤然熄灭。玉蝉投影在云层上绘出完整的大明疆域图，二十处焚翼火点化作青烟消散。魏朝在铁尸钳制下狂笑，金丝甲突然爆开，数百条金线虫扑向浑天仪。
白尾鸢俯冲而下，陈九斤生前藏在鸟羽中的牵机毒粉漫天洒落。虫群在晨光中僵死，魏朝被铁尸拖入地缝，最后的咒骂淹没在岩层断裂声中。
柳如烟的白绫轻轻覆上林夏肩伤，阴玉蝉碎片在朝阳下渐渐暗淡。老船夫撑着破筏靠岸，舱底二十坛女儿红飘着陈年香气。
"三宝太监的宝船图纸，今早送到琉球了。"独目映着波光，"倭寇见了火龙炮的残骸，连夜逃出澎湖。"
林夏着温润的玉蝉，裂纹中金芒流转如活物。河风卷起《焚翼录》残页，最终章的字迹在光晕中清晰可辨：
"甲子风云终有度，九蝉归位量海天。民心自是千秋火，照得山河万代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