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招亲前夜,凤凰城的月光格外惨白。荷花塘泛起诡异的波纹,十二道黑影掠过水面,在练兵场边的柳树林里聚首。为首的黑衣人从怀中掏出半块虎符,月光下依稀可见"燕北"二字。
"明日辰时三刻,待比武台机关启动,便是我等动手之时。"声音像是从地底渗出,惊起数只夜枭。十二人刚欲散开,忽见城楼方向升起三盏天灯,在墨色苍穹中如血色眼眸。
此刻城主府书房内,汪伟正在向赵无极展示一幅羊皮地图。烛火摇曳间,地图上标注的三十六处红点竟与凤凰城布防图完全重合。"王爷请看,只要在比武时引燃这些霹雳雷火弹..."汪伟指尖划过地图,在荷花塘位置重重一点。
翌日卯时,比武台西周己是人声鼎沸。来自西域的驼队卸下三十六箱贺礼,商贩打扮的刀客们却始终按着腰间凸起。忽闻三声炮响,赵无极携赵金珠登上主宾台。公主今日身着银鳞软甲,腰间玉带缀着七颗南海明珠,目光却不断在人群中逡巡。
"诸位英雄!"赵无极声如洪钟,"今日比武点到为止,最终胜者..."话音未落,东南角突然传来惨叫。但见一虬髯大汉七窍流血倒地,手中钢刀竟己熔成铁水。汪伟轻抚腰间鎏金剑柄,嘴角泛起冷笑。
比武刚一开始便见血光。崆峒派掌门刚使完"七伤拳"第八式,擂台青砖突然翻转,三支淬毒弩箭破空而出。千钧一发之际,戴着青铜面具的白衣少年凌空踏来,袖中银丝如灵蛇吐信,竟将弩箭尽数卷落。
"玉面修罗!"台下有人惊呼。这半年来横扫江南的神秘高手,此刻剑穗上赫然系着赵金珠昨夜遗失的翡翠铃铛。公主见状瞳孔微缩,指尖不自觉抚上腕间金丝镯——那里藏着能控制十二太保的玄铁令。
日上三竿时,擂台上仅剩七人。汪伟突然飞身入场,鎏金剑首指玉面修罗:"藏头露尾之辈,也配求娶公主?"剑锋过处,青铜面具应声而裂。当那张带着酒窝的稚气面庞显露时,赵无极拍案而起:"是你!"
刹那间,三十六处机关同时启动。比武台西角升起玄铁囚笼,地面开始渗出墨绿色毒雾。十二太保突然从观礼席杀出,却被七十二名黑衣死士截住。汪伟狂笑着撕开锦袍,露出胸前狰狞的狼头刺青——正是燕北叛军的图腾!
"王爷可知,两年前天下比武大会..."汪伟剑指赵无极,话未说完,玉面修罗突然掷出三枚铜钱。钱币在空中相撞,竟发出穿云裂石的铮鸣。荷花塘瞬间炸起十丈水幕,十二道水龙卷裹挟着霹雳雷火弹冲天而起。
水幕炸裂的刹那,玉面修罗的银丝己缠住赵金珠腰肢。南海明珠在雾气中划出七道碧色流光,少女跌入少年怀中时,嗅到他衣襟间若有若无的桂花酿气息——与昨夜潜入她闺房留下翡翠铃铛的味道一模一样。
"沈星移!"赵无极的怒吼穿透水幕。二十年前被他亲手处决的副将之子,此刻正抱着他的掌上明珠。少年指尖拂过公主腕间金丝镯,玄铁令应声而落。
荷花塘底传来闷雷般的震动,十二道水龙卷突然调转方向,裹挟着霹雳雷火弹朝燕北死士袭去。汪伟的鎏金剑在毒雾中劈开血路,胸前狼头刺青渗出黑血:"你竟能改动墨家机关术!"
"两年前你毒杀我父亲时,可曾想过他书房暗格里藏着《天工九变》?"沈星移挥袖甩出三枚铜钱,在空中组成北斗阵型。观礼台下三十六箱西域贺礼突然爆开,七十二名黑衣死士的弯刀齐齐转向同袍。
赵金珠的银鳞软甲突然发出龙吟,七颗南海明珠射入半空。玄铁令在水雾中折射出奇异光芒,十二太保眼中猩红骤退,手中判官笔调转锋芒刺向燕北狼骑。
"王爷小心!"崆峒掌门突然暴起,七伤拳劲却轰在赵无极身后。伪装成驼队首领的西域刀客头颅飞起,手中淬毒匕首离王爷背心仅剩三寸。
汪伟的狂笑戛然而止。他低头看着穿透胸膛的银丝——那上面串着十二枚染血的铜钱,每枚都刻着燕北阵亡将士的名字。"你故意让我偷到布防图..."他跪倒在地,鎏金剑寸寸断裂。
"真正的霹雳雷火弹,此刻正在燕北大营绽放。"沈星移揭开人皮面具,露出眼角淡红的胎记。赵无极如遭雷击,这分明是当年被他赐死的沈夫人独有的印记。
水龙卷轰然坠地,冲刷着比武台上的血污。十二太保的判官笔组成天罗阵,幸存的燕北死士在墨家机关与玄铁令双重压制下化作血雾。赵金珠忽然抬手扯落少年束发玉冠,三千青丝垂落瞬间,腕间金丝己缠住两人小指。
"昨夜你留铃铛时,可没说过要毁我凤凰城。"公主指尖划过少年颈间红线,拽出半枚染血的虎符——与黑衣人怀中那半块正好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