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生病了,奶奶去医院里头照顾爷爷,爷爷奶奶不在家的时候,乐乐便去邻居刘阿姨家吃饭,刘阿姨家里头有两个哥哥,那两个哥哥和乐乐在同一所学校读书,平日里,乐乐也喜欢和他们在一起玩耍。
吃完晚饭过后,乐乐跟两个哥哥坐在沙发上拼积木,玩得正开心的时候,对门传来了开锁的声音,一听到熟悉的开门声,乐乐立马穿好鞋子,一把抓起旁边的小书包,边走边嚷了起来:“奶奶,奶奶回来了!刘阿姨,哥哥,我要回家了,再见!”
在厨房里洗碗的刘阿姨,伸出头来一瞧,只见乐乐打开了屋门,她的奶奶正站在门口,“乐乐的耳朵可真灵敏,还真的是你的奶奶回来了。”
沾湿了的手,擦了擦围裙,刘阿姨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走到门口,关切地询问道:“郑婶,回来了,郑叔怎么样了?”
乐乐奶奶看起来略有些疲惫,“老毛病了,没什么大碍的,休养几日就好了。”
“那就行,郑叔没有大碍就好,郑婶,你也辛苦了,可千万不能把自己也累病了,这几日,你就放心的把乐乐交给我们家。”
“谢谢,谢谢,真的是太谢谢了,”
洗漱完毕之后,乐乐躺回了床上,她的奶奶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岁数大了,没做什么事情,便觉得浑身疲惫,不一会儿,两个房间里的人,都睡着了。
社区里头的房子,不像小区的房子这么讲究,阳台和窗户都有防护网,睡觉前,若你不仔细检查房门和窗户,没有上锁,极容易有小偷爬进来。
月黑风高之夜,窗户外头,树叶沙沙作响,这个时候,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后窗外面,窗户被他轻轻地拉开,接着,他慢慢地从窗户爬了进去……
第二日早晨,乐乐奶奶起来做早餐,刚一踏进客厅,便发现客厅里一片狼藉,抽屉、茶几、纸箱里的东西都被翻了出来,一地凌乱,乐乐奶奶怔怔地看着这一切,过了片刻,这才醒悟,家里头遭贼了!
“郑婶,您确定,什么东西都没有丢?”
隔壁的邻居听说了这件事,连孩子都没有来得及送去学校,就先过来询问一声。
“没有,真的没有,我仔仔细细地检查过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偷,我们两口子比较谨慎一些,屋子里头都没有放过贵重物品,兴许是这个小偷,什么都没有翻到,就乱扔乱丢,把这客厅搞得一团糟。”
“那郑婶,要不要报警呀?”
“报警?”乐乐奶奶迟疑了一下,随即摇摇头,“算了,什么东西都没丢,报警太麻烦了。”
乐乐奶奶想着,本就没有什么大事,就不要让陈警官他们跑过来一趟了,他们够辛苦了。
家中遭贼的事情,乐乐奶奶带着饭菜去到医院的时候,都不敢在她的老伴面前提起,他的老伴患有高血压,得忌忧愁,忌发怒,所以,乐乐奶奶什么话都没有说,这个时候,老伴的休养才是最重要的,医生说了,她的老伴一定要好好休养,不然,容易得心血管病,到时候,就更难治疗了。
这么一出小插曲,没过两天,乐乐和她的奶奶全都忘记了。
乡下的下葬与城里头的下葬方式是不一样的,郑家村里头并没有设置村公墓,自祖先传下来的习俗,那一户人家有亲人去世了,那就寻一处自家的“荒地”埋葬尸体,三年内,除非敛了尸骨,否则这一大块地不能耕种。
因为这种下葬的风俗,所以,郑家村里头的坟墓分布比较散,有的时候,若不是有人引路带路,真的会出现帮别人扫墓的情况。
近日,郑琪的坟墓前总是有人在这里放置祭品,而且还不少,这不,今日,又有人来看郑琪了。
郑琪的坟墓前,站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他的一只手捧着一束小雏菊,另一只手则提了一袋苹果,来者正是张和。
张和将花束和水果摆放整齐之后,便站在墓碑前,同里头的妻子说起了话,身形高大的他,一个人站在小小的坟头前,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屑之态。
“琪儿,不好意思,这么多年没有来见过你,不过呢,现在啊,我终于可以补回来了,终于有空过来见你一面,你在下面,过得应该还不错吧。”
说着说着,张和突然捂住嘴唇,低头闷笑起来,他的脸上没有一丝伤心难过的神情,他的笑是真的在笑。
“还有啊,乐乐长得可真像你,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你的父母将她教养得很好。”
说到他那曾经的岳父岳母,张和的笑声更大了。
“不过,岳父岳母,年老体弱,指不定哪天有个头疼脑热的,身边没有人照顾可不行呀,郑琪,若是你是听到了我的话,就托梦告诉我,那笔钱放在什么地方……”
一座坟墓孤零零地躺在原野里,虽然有鲜花还有水果相伴,但那并不是点缀而是孤独者的陪衬,长眠于地下的人,有未说完的话,有未做完的事,风过野草,沙沙而作,那是亡者的呻吟声。
平日里,从不缺课的姚淑儿,今天居然请了事假,何真真看着空落落的座位,叹了一口气,她越发看不懂她的舍友了,行事风格越来越怪异了。
陵市广播电视台最近在播报这么一则新闻:旭日集团承接的老社区改造项目,已经开始施行,今日,城东最大的老社区,正在动土改造……
旭日集团的老社区改造项目负责人,穿着西装,带着安全帽,腋下夹着文件,神气十足地站在在一辆卡车上头,带领二十几架拖拉机和推土机,风风火火地赶往城东老社区,卡车旁边还有一辆市电视台的车辆,一路拍摄一路播放,时时更新项目进展。
通往老社区的道路,不停地传来“轰轰轰”的声响。
拖拉机之后,有几辆小轿车紧紧跟随,坐在后座的郭云秋,露出了没精打采的神色,对于这样的活动,他是特别反感的,“我家那位,明明知道我最烦这种活动,还特意嘱咐你们一定要把我接过去,在现场监工,真的是,太可恶了。”
“小郭总,您就不要生气了,其实郭董事长也想过来的,只是因为事情比较多,这才让您替他走这么一回,其实吧,说是监工,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您到了那儿,实在觉得吵闹,就拍几张照片,直接走人。”
郭云秋一听到开车的李秘书这么一说,连忙坐直了身子,“什么,还可以这样做?”
“小郭总,”李秘书伸手推了推鼻子上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再**好几张照片,谁又知道你在那里待了多久呢?而且呀,像小郭总这么金尊玉贵的人,怎么能一直待在工地里呢。”
原来……
郭云秋也跟着笑了,兴奋地在车内手舞足蹈起来,“说得太对了,李秘书,你可真是我们公司的聪明人啊,父亲没给你安排个好位置,真的是太**人才了,不行,不行,等回去之后,我一定让父亲给你安排一个好职位。”
在驾驶座的李秘书,听了这句话,心里头乐开了花,但他却面不改色,谦虚地说道:“小郭总,太看得起我了,我也没做什么……”
“不不不,你为我做了很多事情呢。”
郭云秋摇下车窗,不落痕迹地发出一声嗤笑,这位李秘书可真是个“人才”,怪不得自己刚到分公司做事的时候,李秘书便时常来到分公司,借故与他相识,今日,还特地做了回“专属司机”原来,他的故意亲近,是别有目的。
集团里头,像他这样阳奉阴违,做表面功夫的人,应该不在少数,嗤笑过后,郭云秋的神情变了。
很快,车子来到了城东的老社区,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郭云秋看着眼前这么一个熟悉的“拆”字,这一片老社区,可不就是几日前,他和何真真她们进去找寻姚淑儿的那片老社区,原来,这是旭日集团承接的拆迁和改造项目地,还好,那个时候,他们几个人找到了姚淑儿,不然,郭云秋浑身一颤,今日,他见到的就是姚淑儿的尸体了。
市电视台的记者,已经放置好摄像机了,李秘书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和领带,然后伸手示意郭云秋,到前边,跟项目负责人站在一块。
郭云秋露出了官方的微笑,他的年纪尚轻,不常在外活动,这么一帮人中,只有李秘书和项目负责人认识他,因为提前打过招呼,项目负责人也就没有刻意介绍他的身份。
趁着项目负责人讲话的工夫,郭云秋对挖掘机和推土机起了兴致,趁着这么一个空档,他爬上了挖掘机驾驶座,刚刚爬上去没有多久,郭云秋立马下来,因为他见到了一个人!
拆迁老社区对面的大树旁,他见到了姚淑儿,即使她的面容被口罩遮住了,但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奇怪,她怎么会这里出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