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陈旭叼着牙刷推开窗，六月的晨风裹着油条香涌进来。楼下包子铺蒸笼掀开的刹那，腕间红绳突然发烫——形似外卖箱的金属箱"烟火"在墙角泛起涟漪，箱体浮现出早餐摊的虚影。
"原来要这样喂饱你。"陈旭抹去嘴角牙膏沫，指尖在箱面轻叩。昨夜割破的食指结痂处微微发热，几滴血珠渗入箱体纹路，武器发出满足的嗡鸣。
陈旭骑着电动车迎着朝霞启程了，他享受着这份感觉。
几分钟后，一位穿着王氏武馆运动衫的汉子急匆匆地跑到了出租屋门前。他急促地敲门，却无人应答。这时，隔壁的王婶走了出来，说道：“别敲了，陈小子刚出去送外卖了。”
“您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我是槐花巷王氏武馆的，有急事找他。”汉子焦急地询问。
电动车穿过早高峰的车流时，陈旭的蓝牙耳机里不断传来提示音。接单app显示着"锦绣花园9栋502特辣螺蛳粉"，后座的"烟火"却随着颠簸悄悄变换形态——经过煎饼摊时吸收一缕葱香，路过小学门口又吞下几声清脆的"老师早上好"。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陈旭停稳车，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就在此时，一个年迈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小哥，能帮我搬下冰箱吗？"老旧小区的树荫下，穿着棉麻上衣的奶奶扶着单元门。
"烟火"表面浮现出卡通冰箱贴的图案，箱体突然轻若鸿毛。
当他肩扛双开门冰箱攀登至五楼之际，老人向他口袋里塞入了一把水果糖和50元现金。陈旭面带微笑地接受了水果糖，却婉拒了金钱。"烟火"在楼梯转角偷偷吸收了一群跳皮筋孩子的笑声，金属表面泛起彩虹色的跳格子涂鸦。
上午的阳光慢慢隐去，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陈旭蹲在屋檐下啃包子时，"烟火"突然发出提示音——箱盖内侧浮现出陆师师的身影。女孩正站在他出租屋楼下，马尾辫蔫巴巴地耷拉着，怀里抱着个印满猫咪的保温袋。
"不是说今天有暴雨？"陈旭的声音惊飞了枝头的麻雀。陆师师猛地转身，保温袋里的玻璃瓶叮当作响："你手机是摆设吗？王婶的包子都凉透了！"
她气鼓鼓地扯开保温袋，三层饭盒里装着重新加热的茴香包，底下还压着袋洗好的蓝莓。陈旭看着女孩鼻尖的汗珠，"烟火"在他背后悄悄吸收着咖啡馆飘来的拿铁香气，箱体浮现出一颗正在融化的心形拉花。
"老师！"她挥动着手机屏幕，"你己经很久没来指导我了，如果再不回来，恐怕您的可爱徒弟就要被东南亚人抢走了！""
"好，说说吧，东南亚的人怎么回事？"陈旭咬着包子含糊问道，汤汁顺着指缝流到腕间的红绳上。
陆师师掏出手帕给他擦手，指尖无意识过那道红痕："是泰拳联合会的，来了三个教练带着七八个弟子。这两个月从版纳一路踢馆到春城，昨天把杨氏太极馆的牌匾都摘了。"
她说着摸出手机，视频里穿着金色束腰的壮汉正用膝盖顶碎太极图屏风。陈旭眯起眼睛，注意到那人转身时腰带扣的反光——和杨氏太极武馆的铜铃暗纹一模一样。
"爷爷今早接的电话，说他们明天就要来我陆家拳馆，而今天他们去了王氏武馆。"陆师师把酸梅汤推到他面前，玻璃杯外凝着细密的水珠，"我偷偷看了他们的招式录像......"
“王氏武馆吗，跟我走。”陈旭突然伸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陆师师下意识后仰，发间玉簪的流苏晃出一串银光，露出耳尖淡淡的绯色。
电动车在潮湿的街道划出一道银弧，陆师师的手指死死揪住陈旭的外卖服。
“你们家不是陆氏集团吗，怎么还有拳馆”陈旭略感疑惑的问。
“当然有，我们家什么都有”陆师师傲娇的回道。
"哎，东南亚来的人太凶残了。"陆师师的声音在头盔里闷响，"他们踢馆从不用护具，昨天杨氏太极馆的弟子...胸骨断了三根。"
陈旭的喉结动了动。后视镜里，"烟火"外卖箱表面浮现金色纹路——那是黑月大陆的北斗星图正在苏醒。红灯转绿的瞬间，电动车如离弦之箭窜出，碾碎积水中的霓虹倒影。
王氏武馆的青砖院墙蒙着层阴翳，八仙桌围成的比武场中央，三炷线香在青铜炉里烧出扭曲的青烟。陈旭攥着“烟火”的手指发白，看着东南亚拳手将绣着"亚洲无敌"的布幡重重插进兵器架，震得十八般兵刃叮当作响。
"三局两胜，晚辈切磋。"泰拳领队查猜用生硬的中文冷笑，"王师傅若怕了，现在撕了牌匾还能留点体面。"
太极门的老者捋着白须摇头："王氏截脉拳专打腋下三寸，怎会让小辈出手？"八极拳的汉子却盯着查猜绑满麻绳的拳头："那肘刃淬了蛇毒，你看他指甲盖都是紫的。"
红木擂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查猜的弟子巴颂扭着脖颈登场，胫骨上狰狞的鳄鱼刺青随着肌肉蠕动。王家大弟子王振刚抱拳行礼，手肘还未放下，巴颂的扫腿己带着破空声袭向太阳穴。
"啪！"
王振刚小臂架住攻势，袖口却被肘刃划开血口。巴颂突然咧嘴一笑，染着槟榔渍的牙齿咬住腕带，藏在护膝里的铁蒺藜随着膝撞弹出。王振刚踉跄后退，左膝跪地时溅起三尺血花。
"别碰伤口！"陆师师尖叫着要冲上去，却被王师傅烟杆拦住。老人盯着巴颂缓缓收起的铁蒺藜，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好一招鳄尾藏针。"
查猜擦拭着肘刃上的血珠："中国功夫，像老太太绣花。"满场哗然中，八卦掌的女弟子突然捂住嘴——王振刚伤口流出的血正渐渐发黑。
香炉第二根线香折断时，查猜的二弟子巴忒踏上了擂台。他的缠麻手绷带浸着深褐色药液，每走一步都在地砖上留下腐蚀的痕迹。王家二弟子陈浩深吸口气，摆出白鹤晾翅的起手式。
"三招。"巴忒竖起三根手指。
陈浩的截脉手还未触及对方膻中穴，巴忒的胫骨己如钢鞭扫来。陈浩旋身避让，却见巴忒的肘刃突然脱手飞出，回旋着割向他后颈。千钧一发之际，陈浩使出游身步，却撞上了巴忒早己埋伏的膝撞。
"咔嚓！"
脊椎错位的声响让全场寂静。巴忒踩着陈浩抽搐的身体，将染血的肘刃在牌匾上擦了擦："原来这就是截脉？截的是自己的命门？"
陆师师手中的银针簌簌落地。她看见陈浩后背的衣裳正在融化，查猜绑腿里渗出的药液竟带着腐蚀性。
王氏武馆的大弟子和二弟子都败了，王师傅正感到无人可用，只听一声低喝，擂台上己经上去了一人。
"王氏武馆陈旭，请赐教。"
外卖箱搁在擂台角落时，陈旭的帆布鞋在青砖上碾出半圈白痕。巴忒眯眼打量这个穿着美团黄外套的年轻人，突然嗤笑着扯开自己的拳套，露出指缝间夹着的刀片。
"签生死状。"查猜的助手扔来血红色文书，"按泰拳规矩，见生死才算分胜负。"
陈旭咬破拇指按印时，陆师师突然扯住他衣角。少女指尖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她慌乱中塞过个青瓷瓶："这是解蛇毒的......"
巴忒站在台上，目光紧锁王师傅，质疑道：“这己经是第三场比赛了，你真的决定让这位年轻人出战吗？今天我大师兄缺席，第三场的对决仍旧由我来应对。”
王师傅凝视着陈旭坚定的眼神，冷声回应道：“毫无疑问。而且比赛结束后，我们还要举办庆功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