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漫过青岩镇歪斜的砖房，林缚站在巷口阴影里，指腹着影蛇留下的玉牌。
蛇眼处的幽蓝光晕随着他指尖温度渐次亮起，像某种暗藏的暗号。
"系统，定位影蛇最后一次信号源。"他压低声音，视网膜上立刻跳出一串坐标——暗市最深处的锈铁工坊。
三天前影蛇递来合作邀约时，曾说"试用期资源足够让你打上青铜擂台"，而林缚需要的，远不止擂台资格。
玉牌突然震了震，蛇尾纹路泛起电流。
远处传来金属摩擦声，一个裹着黑斗篷的身影从废车堆后转出，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半张轮廓分明的下颌："林兄弟倒比我想象中果断。"
林缚注意到对方腰间别着的蛇形短刃，刀鞘上的鳞片与自己斗篷图腾如出一辙。
他勾了勾嘴角，作势要递玉牌，却在指尖相触时微微偏开："影蛇先生说过，合作前要先看诚意。"
"好个试探。"影蛇低笑一声，转身走向巷尾。
月光被云层遮住的刹那，地面突然裂开道暗门，锈迹斑斑的铁梯向下延伸，混着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地下据点比林缚预想中更宽敞。
墙壁嵌着荧光苔藓，照出中央被金属栅栏围起的修炼场——石台上散落着半块《惊鸿步》残页，墙角堆着三个能量核心，表面还残留着未完全消散的古武气劲。
"这些是幽蛇会为新成员准备的见面礼。"影蛇摘下斗篷，露出左脸狰狞的蛇形疤痕，"古武残片能补全你的招式体系，能量核心......"他指尖划过最近的银色球体，"足够让你在擂台上多撑三回合。"
林缚弯腰捡起《惊鸿步》残页，系统光屏瞬间弹出："扫描完成，发现微型监控装置×3，位置：残页夹层、能量核心底部、左侧苔藓暗格。"他瞳孔微缩，面上却浮起惊喜："影蛇先生这诚意，够分量。"
"林兄弟若满意，明日便可正式加入幽蛇会。"影蛇的目光扫过他手中残页，蛇形疤痕随着嘴角扬起而扭曲，"我们需要的，不过是你在擂台上......"
"替幽蛇会清理绊脚石。"林缚接口，指腹重重按在残页夹层，监控装置发出细微的电流爆鸣。
影蛇的瞳孔骤缩，他却像是没察觉，将残页小心收进怀里："成交。"
离开地下据点时，雨丝开始飘落。
林缚摸出藏在靴底的通讯器，上面躺着条未读信息——发信人标记为"红"，内容只有"迷雾巷，子时三刻"。
他抬头望向暗市方向，雨雾中，红灯笼的光晕像滴化不开的血。
迷雾巷的石板路积着水，林缚踩着积水走到巷尾老槐树下时，只有风卷着几片枯叶打旋。
树杈上挂着枚玉佩，羊脂玉底嵌着块幽绿晶体，在雨幕中泛着冷光。
他刚要取下，一张纸条从叶缝间飘落："若你想知道湮灭封印之事，来白骨塔。"
系统突然发出警报："晶体成分检测中......含湮灭源残留能量0.7%。"林缚捏紧玉佩，雨水顺着后颈滑进衣领。
红衣娘子的声音突然在记忆里响起——三天前擂台赛，她倚着栏杆笑看他击败铁面拳师时，说的那句"小友的系统，比看起来有趣"。
原来从那时起，她便在观察。
"主上，阿铁在训练场等您。"通讯器里传来阿铁略带沙哑的声音。
林缚抹了把脸上的雨，转身往镇西走。
废弃训练场的铁皮门虚掩着，阿铁的影子在门缝里晃动。
林缚推开门，墙上的老式投影仪自动亮起，画面里，断臂龙王的机械义肢泛着冷光，对面站着个戴机械面具的人，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千机城需要暗市成为湮灭源的缓冲区，你的任务，是让他们主动打开防线。"
"师父他......"阿铁的喉结滚动，雷鸣战斧"当啷"掉在地上。
画面里，断臂龙王将半块能量核心塞进义肢，正是三天前林缚从他尸体上取下的那块。
"他不是死于擂台。"林缚走到投影仪前，阴影笼罩住阿铁惨白的脸，"是千机城的追踪器触发了义肢里的自毁程序。"
阿铁突然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地面："我愿追随主上，查清真相！"
林缚弯腰捡起战斧，金属护手还带着阿铁掌心的温度："从今天起，你替我盯着幽蛇会的动向。"他顿了顿，指腹轻敲玉佩上的晶体，"还有，白骨塔......"
雨不知何时停了。
林缚站在训练场门口，望着天际泛起的鱼肚白，将玉佩塞进怀里。
晶体贴着心口，像颗跳动的幽绿心脏。
"白骨塔么......"他低笑一声，转身走向镇东。
那里，影蛇的玉牌、红衣的邀约、阿铁的忠诚，正织成一张越来越密的网。
而他，是网中央最锋利的那枚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