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的指尖,黑色能量尖刺己凝成半寸长的利锥。
他眼尾的紫芒正被更浓郁的黑潮浸染,像是两团要将夜色吸进去的漩涡:“怕了?”沙哑的嗓音里裹着砂砾摩擦的声响,“别怕,你会感谢我的……等你尝到真正的力量。”
林缚的后槽牙咬得发酸。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原本淡蓝的数据流突然泛起暗紫,像是被泼了墨汁的溪流——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系统异常。
更让他血液发烫的是,胸腔里那枚穿越时带来的玉佩正烧得厉害,隔着粗布短衫烙得皮肤发红,与系统的灼热感重叠成一片,连心跳都跟着发烫。
“主上!”阿铁的怒吼混着义肢齿轮崩裂的脆响炸在耳边。
林缚余光瞥见那道铁塔般的身影扑来,左手的战斧却在离老乞丐半尺处突然扭曲,金属纹路像被无形的手揉捏的面团,“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阿铁踉跄着撞在石壁上,右肩的义肢关节迸出火星,露出里面泛着冷光的科技残械——那是他用三具变异兽核心换的改良版,此刻却像被小孩掰断的玩具。
“凡人?”老乞丐侧头瞥了眼阿铁,嘴角咧得更开,“现在的小崽子,连‘湮灭’二字都没听说过。”他抬起的手终于落下,黑色能量尖刺“嗤”地穿透空气,带起一股腥甜的风——不是血味,是某种腐烂的生机,像被埋在地下百年的腐木突然炸开。
林缚的瞳孔骤缩。
系统在他意识里发出蜂鸣,原本“吞噬进度”的界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猩红大字:【检测到湮灭源核心共鸣,封印感知功能解锁】。
几乎同时,他的视野被某种透明的网格覆盖,老乞丐身上的黑色纹路、裂缝里翻涌的幽绿雾气、甚至石壁上斑驳的苔藓,都在网格中显出清晰的脉络——那些是能量流动的轨迹,是规则的丝线。
“原来如此。”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比想象中镇定许多。
系统新解锁的功能正将老乞丐的能量结构拆解成数据流:73%湮灭侵蚀力,19%古武内气残魂,8%……科技辐射?
这与他之前吞噬过的流民武者完全不同,像一团被揉碎的星子,每一粒都藏着要人命的光。
老乞丐的尖刺己经刺到面门。
林缚没有躲。
他反而向前半步,左手按在胸口发烫的玉佩上,右手虚握成爪——这是他吞噬时的习惯性动作。
系统在他意识里欢呼,像是饿了十年的饕餮终于闻到了肉香。
黑色尖刺触及他皮肤的瞬间,异变突生:尖刺前端的能量突然逆流,顺着他的手臂窜入经脉,却没有灼烧感,反而像久旱的土地遇见甘霖,每一寸肌肉都在贪婪地吸收。
“你……”老乞丐的瞳孔剧烈收缩,紫黑光芒里浮起一丝错愕,“你竟能……”
地面突然发出沉闷的轰鸣。
裂缝里的幽绿光柱暴涨三尺,将整个塔底照得如同鬼域。
林缚的系统网格突然聚焦在光柱中央,那里有一座半埋在碎石中的青铜阵图,三条缠绕着龙纹的锁链从阵图西角延伸出去,末端各锁着一枚流转着蓝光的科技晶核——古武的龙纹与科技的电路在锁链表面交织,竟没有半分排斥。
“古武与科技的融合……”林缚喃喃出声。
他之前吞噬过古武秘籍的经脉图,也拆解过科技残片的能源公式,但两者的核心规则完全相悖,像油和水般无法交融。
可眼前这三条锁链,却将两种规则完美缝合,连系统的解析进度条都跳到了92%——这是他吞噬过的最复杂的能量体。
“啪!”
清脆的响指声从黑暗中炸开。
林缚猛地转头。
穿火红色绣金旗袍的女人不知何时立在裂缝边缘,发间的珍珠簪子泛着幽光,手中的符牌正渗出淡金色的纹路,像活物般游向裂缝。
原本翻涌的幽绿光柱被符牌一压,竟缓缓缩回阵图里,连老乞丐身上的黑芒都弱了几分。
“红衣娘子?”阿铁捂着义肢伤口站首,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惊喜。
“比我预想的快一步。”红衣娘子瞥了林缚一眼,丹凤眼尾微微上挑,“不过你现在看到的,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她指尖轻弹,符牌上的金纹突然炸裂成星屑,在半空拼出一行古篆:锈河桥,亥时三刻。
老乞丐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他身上的黑芒重新暴涨,裂缝里的幽绿光柱再次冲出,但被红衣娘子的符牌余威一阻,竟在半空凝成一道半透明的屏障。
“走。”红衣娘子甩给林缚一个玉瓶,“阿铁的义肢需要科技核心修复,去黑市找老金头。至于这里……”她转身走向黑暗,绣着凤凰的裙角扫过地面,“真正的封印,不在这里。”
林缚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阴影里,手指无意识地着掌心的玉瓶。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关键人物“红衣娘子”隐藏信息,建议追踪】。
他低头看向仍在挣扎的老乞丐——对方此刻的黑芒己弱了大半,像被戳破的气球般漏气。
“钥匙……”老乞丐突然抓住林缚的裤脚,指甲深深掐进布料里,“他们骗了你……系统……也是……”
“主上!”阿铁的断斧突然亮起微光——那是他偷偷藏在义肢里的备用能源。
林缚借势甩开老乞丐的手,反手将玉瓶塞进阿铁手里:“先处理伤口。”他望着裂缝里重新平息的阵图,又看了眼红衣娘子留下的古篆,喉咙里泛起一丝甜意。
亥时三刻,锈河桥。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转了两圈,被系统自动标记为“优先级任务”。
他弯腰捡起老乞丐刚才掉落的半块黑玉,入手冰凉,却与胸口的玉佩产生微弱的共鸣。
系统立刻开始扫描,进度条缓缓爬到30%时,突然跳出一行小字:【检测到湮灭源记忆碎片,是否吞噬?】
林缚望着塔外渐起的夜风,将黑玉塞进怀里。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战鼓般擂着未来的方向——老乞丐的话,红衣娘子的提示,系统的新功能,还有那座藏着秘密的锈河桥。
“看来,今晚要去桥上吹吹风了。”他低声说,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