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林建国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轻手轻脚地下床，生怕吵醒身旁熟睡的妻子。
书房里，林建国打开台灯，从保险柜中取出一摞文件。灯光下，他眼角的皱纹显得更深了。文件最上方是林氏建材最近一个季度的财务报表，密密麻麻的数字后面是一个令人窒息的现实——公司的资金链快要断了。
"再这样下去，撑不过三个月..."林建国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
他想起昨天银行信贷部主任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林总，不是我不帮忙，你们公司的负债率己经超过警戒线了..."言下之意，续贷无望。
林建国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墙上那张全家福上。照片中的林婉站在中间，穿着硕士服，笑容自信而明媚。那是她留学回国后的第一天，也是她认识萧阳的前一周。
如果当初没有那场意外...林建国摇摇头，甩开这个无用的念头。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挽救父亲一手创立的公司，而不是后悔女儿婚姻的选择。
"老林？你怎么又起来了？"赵金花推门而入，身上披着睡袍。
"公司的事，睡不着。"林建国合上文件，但妻子己经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赵金花皱起眉头："情况还是不好？"
"比想象的更糟。"林建国摘下眼镜，疲惫地揉了揉鼻梁，"如果下个月大昌地产的那笔尾款还不到账，我们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了。"
"都是那个扫把星害的！"赵金花突然咬牙切齿，"自从萧阳入赘咱们家，公司就一天不如一天！婉儿本来可以嫁给周家公子，或者赵明远也行啊，偏偏..."
"行了！"林建国打断她，"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赵金花眼珠一转，突然有了主意："明天让萧阳去公司上班吧，总不能一首白吃白住。"
林建国有些意外："他能做什么？"
"先从清洁工做起呗，"赵金花冷笑，"他不是喜欢打扫卫生吗？正好公司最近辞退了两个保洁，省点开支。"
林建国想反对，但转念一想，或许给那个年轻人一点压力也不是坏事。"随你安排吧。"他疲惫地说。
第二天早餐时，赵金花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从今天起，你去公司做保洁。"她居高临下地对萧阳说，"月薪三千，包午饭。别整天游手好闲的。"
萧阳正往吐司上抹花生酱，闻言手停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哦，好啊。"
林婉放下咖啡杯："妈，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赵金花瞪大眼睛，"他一个大学辍学生，能做保洁就不错了！难不成让他当总经理？"
林婉看向父亲，但林建国只是专注地切着盘中的煎蛋，一言不发。
"我没事，"萧阳对林婉笑笑，"反正我在家也是打扫卫生。"
林婉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