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港市火车站的电子钟显示23:17，末班城际列车即将发车。萧阳压低鸭舌帽檐，扫视着稀疏的候车人群。启明趴在他肩头熟睡，小手里还攥着那几块彩色积木。
"站台确认安全。"林婉从洗手间方向走来，轻声汇报。她换了一身休闲装，头发染成深棕色，鼻梁上架着副无框眼镜，与平日的精英形象判若两人。
萧阳点点头，捏了捏口袋里的车票。三张前往烬城的硬座票，购票人显示"张明一家"——程峰通过铁路系统的关系弄到的假身份。
"你觉得黎昭的话有几分可信？"林婉整理着启明歪掉的衣领，"关于你父亲和母亲的死因..."
"不知道。"萧阳声音干涩，"但327号矿洞确实有答案。"
广播响起，列车开始检票。萧阳抱着启明随人流移动，敏锐地注意到站台两端各站着两个穿风衣的男子，目光不断扫视乘客。
"温蒂的人。"林婉低语，"她不会轻易放弃追捕。"
萧阳突然转向旁边一位推着婴儿车的妇女："大姐，能帮个忙吗？我老婆晕车，想坐靠窗的位置..."
妇女爽快答应换座。这个临时调整让风衣男子的视线短暂失去目标，萧阳一家趁机混入一个旅行团，顺利登车。
列车启动后，萧阳选了个角落位置，让启明继续睡在两人中间。窗外，城市的灯火渐行渐远，取而代之的是漆黑的田野和偶尔闪过的村落灯光。
"程峰发来了最新资料。"林婉调暗手机亮度，递给萧阳，"九龙金业停牌后，霓渊都交易所的黄金期货出现异常波动。"
萧阳眯起眼睛查看数据——在缺乏重大新闻的情况下，黄金期货价格在短短两小时内剧烈震荡，成交量是平时的五倍。
"有人在测试市场深度。"他指着几个异常交易点，"看这里和这里...相同的交易模式，就像在试探各个价位的流动性。"
林婉皱眉："黎昭说的'金融疫苗'？"
"更像是人为制造一场小型危机。"萧阳摇头，"如果他能精确控制黄金价格的暴跌和反弹，就能从中获取暴利，同时让市场适应这种波动..."
启明突然动了动，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爸爸...黄金在哭..."
萧阳和林婉对视一眼。林婉柔声问："宝贝，做什么梦了？"
"不是梦。"启明揉着眼睛，从小背包里掏出蜡笔和纸，"黄金说它很疼，因为坏人在打它。"
男孩开始在纸上涂抹，金色的线条逐渐形成波浪状图案。萧阳倒吸一口冷气——那赫然是黄金期货的实时价格走势图！
"这不可能..."林婉捂住嘴，"车上没有网络，他怎么能..."
萧阳想起父亲的话：真正的金融天才不需要看数据，他们能"感觉"到市场的脉动。他轻声问："启明，黄金还告诉你什么了？"
"嗯..."男孩歪着头，又在纸上画了几个红色叉叉，"这几个地方特别疼。"
萧阳立刻对照手机——那些位置正是程峰标记的异常交易点！
列车突然剧烈晃动，灯光闪烁几下后熄灭。车厢里响起几声惊叫，应急灯随即亮起，投下惨淡的蓝光。
"隧道故障，请乘客保持镇定..."列车长的广播伴随着电流杂音。
黑暗中，启明紧紧抓住父亲的手臂："爸爸，有人上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