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哑龙睁目
冰冷的瓷砖紧贴着叶辰的脸颊，油腻的汤汁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渗入发丝，带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味。耳边是女人尖利刺耳的辱骂，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他混沌的意识深处。
“废物！连个汤都端不稳！养你还不如养条狗！狗还知道摇尾巴，你呢？哑巴！废物点心！”
岳母王丽娟双手叉腰，保养得宜的脸上因为愤怒而扭曲，精心描画的眉毛几乎要竖到发际线里。她脚下，一只价值不菲的骨瓷汤碗摔得粉碎，滚烫的虫草花鸡汤泼洒一地，也泼了跪在碎片旁的叶辰一身。
剧痛从膝盖传来，是锋利的瓷片割破了单薄的裤子，刺入皮肉。但这痛楚，却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只在他麻木的神经上荡开一圈微不足道的涟漪。
他是叶辰。
叶家名义上的赘婿，实际上的奴隶，一个……哑巴。
五年前，一场诡异的高烧夺走了他的生命和部分神智，从此他便成了这苏家豪宅里最卑贱的存在。妻子苏清雪虽未苛待，却也常年冷若冰霜，视他如无物。而岳母王丽娟和妻妹苏薇薇，则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极尽羞辱之能事。
“看什么看？哑巴还学会瞪人了？”王丽娟被叶辰此刻的眼神看得心头莫名一悸。那眼神……不再是往日的空洞呆滞，反而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某种让她灵魂都感到战栗的东西。她恼羞成怒，尖叫道：“张妈！拿拖把来！让这个废物把地上的汤，给我舔干净！一滴都不许剩！”
肥胖的佣人张妈立刻谄媚地应了一声，抄起墙角的湿拖把，狞笑着朝叶辰走来。拖把头上还滴着脏水，散发着一股馊味。
周围的佣人远远站着，眼神或麻木，或鄙夷，或幸灾乐祸。没人会为一个哑巴赘婿出头。
舔干净？
叶辰低垂着头，湿漉漉的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没人看到，他眼底深处，正掀起一场毁天灭地的风暴！
**‘本尊……乃万界龙尊！统御西海八荒，亿万水族俯首！’**
**‘剜心之痛！抽骨之恨！九幽锁魂！焚仙炼灵！’**
**‘洛神！玄霆！人族蝼蚁！尔等……好狠！好毒！’**
无数破碎、混乱、却又带着滔天恨意与无上威严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流，疯狂冲击着他脆弱不堪的识海！灵魂深处那被封印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恐怖意志，正在这极致的屈辱和肉体的痛苦刺激下，轰然苏醒！
那是属于一位至高龙神的记忆！是统御诸天、俯瞰万界的威严！更是被至亲至信背叛、镇压、折磨万载的滔天血仇！
**‘本尊……竟未形神俱灭？重生于此等蝼蚁之躯？’** 一个冰冷、苍茫、蕴含着无尽威严与暴怒的声音，在他灵魂深处炸响！
**“叮！”**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龙尊记忆彻底吞噬融合的临界点，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至高龙魂意志苏醒！龙王复仇系统绑定中……10%……50%……100%！绑定成功！】**
**【新手任务发布！】**
**【任务内容：三小时内，让羞辱你的岳母（王丽娟）跪下奉茶！】**
**【任务奖励：太古龙息（一缕可焚城）】**
**【失败惩罚：龙魂反噬，宿主形神俱灭！】**
冰冷的系统提示，如同最精准的坐标，瞬间锚定了叶辰（或者说，正在苏醒的龙尊）那几乎要焚烧一切的暴怒！
让这个聒噪的蝼蚁……跪下奉茶？
叶辰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头。
湿发黏在额前，却再也遮不住他那双眼睛。漆黑的瞳孔深处，一点暗金色的光芒如同初生的星核，骤然点亮！那不再是人类的眼神，而是属于掠食者顶端的、冰冷、漠然、视万物为刍狗的……龙瞳！
一股无形的、源自生命层次最深处的恐怖威压，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苏醒，以叶辰为中心，轰然扩散开来！
大厅里骤然一静。
王丽娟的咒骂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张妈举着拖把僵在原地，脸上的狞笑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源自本能的、无法理解的恐惧，让她浑身汗毛倒竖！远处的佣人更是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几乎无法呼吸！
怎么回事？这个哑巴……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可怕？
叶辰的目光，如同两柄实质的冰锥，精准地刺在王丽娟脸上。他沾着汤汁和血污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
一个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锈铁，却又带着一种穿透灵魂般力量的声音，艰难地，却无比清晰地，从他喉咙深处挤了出来：
“你……”
仅仅一个字，却让整个大厅的温度骤降！所有人都像是见了鬼一样，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哑巴……说话了？！
王丽娟更是吓得后退一步，撞在身后的红木餐桌上，碰倒了几个高脚杯，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她指着叶辰，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你…你…你说什么？你这个哑巴……”
叶辰无视她的惊骇，无视膝盖传来的刺痛。他伸出同样沾着污渍的右手，食指，缓缓抬起。
目标，正是王丽娟那张因惊惧而扭曲的脸。
“……” 他喉咙滚动，似乎还在适应这具身体发声的机能。
下一秒，一个冰冷到骨髓里的命令，如同神谕般落下：
“你……”
“自己舔。”
话音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嗤——！”
一点幽蓝色的火苗，毫无征兆地、凭空从他抬起的食指指尖窜出！
那火苗只有绿豆大小，跳跃着，安静得诡异。然而，就在它出现的刹那，大厅里所有灯光都仿佛黯淡了一瞬！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高温瞬间弥漫开来，空气被灼烧得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距离最近的地毯边缘，甚至开始无声地卷曲、焦黑！
幽蓝火苗，静静地悬浮在叶辰指尖，映照着他那双暗金色的龙瞳，也映照着王丽娟瞬间惨白如纸、写满极致惊恐的脸！
太古龙息的前奏，己然点燃！
龙王……睁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