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抽干。
何雨绵那句轻飘飘、却又重逾千斤的话,毫无预兆地捅进了顾砚骁的心脏。
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肌纤维被强行撕裂的声音。
“你……说什么?” 顾砚骁下意识地微微偏了下头,左耳下意识地向前倾斜。
这个微小的动作暴露了他多么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何雨绵避开了他那几乎要灼穿她的目光。
她的视线仓皇地落在自己的脚尖,仿佛那里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
再开口时,她的声音比刚才更清晰,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平静:“我说,离婚。”
她停顿了一下,微微吸了口气,才继续道:“顾砚骁,是我配不上你。我们……到此为止吧。”
“何、雨、绵!” 顾砚骁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她的名字。
下一秒,他猛地伸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首视他眼中燃烧的怒火。
顾砚骁的力道之大,让何雨绵痛得闷哼一声。
“你给我听好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威压。
“我对你的爱,不是没有底线的!” 他带着前所未有的、令人胆寒的认真与严肃,“我可以纵容你,可以为你收拾烂摊子,甚至可以为你去当那个‘冤大头’!但是,” 他的拇指用力过她下巴,留下微红的印记,“‘离婚’这两个字,不是你可以随便挂在嘴边、当作试探我底线或者发泄你情绪的工具!一次都不行!”
他盯着她瞬间失焦的眼眸:
“我,只给你三次提离婚的机会。”
“记住,是三次!”
“前两次,包括这次,” 他加重了“这次”的咬字,仿佛在强调这第一次的代价,“我都会告诉你,我——绝——不——同——意!”
“但到了第三次……” 顾砚骁的声音骤然压低,他凑得更近,眼神却冷得能把人冻结,“无论是什么原因,无论我是否还爱你,无论你是否后悔……”
他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我、都、会、无、条、件、答、应!而且绝不后悔!”
话音落下,整个空间陷入一片死寂。
顾砚骁捏着她下巴的手缓缓松开。
禁锢感消失的瞬间,何雨绵的下巴上清晰地残留着指痕。
然而,这生理印记更让她明白,那“三次”不是宽容,根本不是什么宽容的余地,也不是什么挽回的台阶!
这是警告!
是最后通牒!
巨大的压迫感和对那“三次”的极致恐惧,让何雨绵意识到她必须做点什么,必须立刻平息这头濒临彻底失控边缘的暴怒雄狮!
哪怕只是暂时的安抚!
“对不起,这样的话,我……不会再说了!再也不会了。”何雨绵立马道歉道。
声音带着一种刻意放大的、近乎卑微的顺从。
顾砚骁没有回应,他在判断,这句道歉里,有几分是真心,几分是迫于他警告的恐惧?那“不会再说了”,又能维持多久?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几分钟,或许像一个世纪。
顾砚骁终于开口了:
“明天,我带你去何家,把一些事情处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