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带着老黑,在青石镇西边一个偏僻的巷子里,租下了一个破落的小院。
院子不大,三间土坯房,一个光秃秃的院坝,墙角还塌了一块。
但胜在清静,租金也便宜,一个月只要一块灵石碎渣。
狗子对住处不挑剔,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
他花了一下午,把院子内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又去集市上买了些简单的锅碗瓢盆和一张硬板床。
一个简陋的家,就算安顿下来了。
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小院里,狗子坐在门槛上,看着老黑在院子里撒欢,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实。
这就是家。
虽然简陋,但却是属于他和他兄弟的家。
“老黑,以后咱就在这儿扎根了。”狗子摸着老黑的头,轻声说道,“等咱攒够了钱,就去买个大宅子,再给你娶十个八个媳妇回来。”
老黑用脑袋蹭了蹭他,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正当一人一狗享受着难得的温馨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扎着双丫髻,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的少女,端着一个大碗走了进来。
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双大眼睛黑白分明,透着一股子泼辣劲儿。
她胸脯鼓鼓囊囊的,走路时一颤一颤,屁股也挺翘,像熟透了的水,一看就是个好生养的。
“喂,新来的,我娘让我给你送碗面。”少女把碗往狗子面前的石阶上一放,声音清脆,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
这少女是狗子的邻居,住在隔壁,叫赵虎妞,不过大伙儿都喊她赵丫头。
她爹是个铁匠,娘亲在家操持家务,为人很是热情。
狗子看着碗里那热气腾腾的手擀面,上面还卧着两个金黄的荷包蛋,撒着翠绿的葱花,食指大动。
“谢了。”狗子也不客气,端起碗就“吸溜吸溜”地吃了起来。
赵丫头双手抱胸,就这么看着他吃,撇了撇嘴:“吃得跟猪一样。你就是那个白天在望月楼打了林家少爷的陈浮生?”
这事儿传得真快。狗子心里嘀咕了一句,嘴上却没停,含糊地“嗯”了一声。
“胆子不小嘛。”赵丫头上下打量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和好奇,“不过我得提醒你,林轩那人心眼小得很,睚眦必报。你打了他,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最好小心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狗子三两口就把面吃完了,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打了个饱嗝,“大不了,再把他打一顿。”
赵丫头被他这满不在乎的态度给逗乐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人,真有意思。”她感觉眼前这个黑不溜秋的少年,跟镇上那些畏畏缩缩的男人不太一样。
她又把目光投向一旁的老黑,好奇地问:“这就是你那条很厉害的狗?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老黑抬了抬眼皮,懒得搭理她。
“别惹它,它脾气不好。”狗子提醒道。
赵丫头却偏不信邪,蹲下身,就想去摸老黑的头。
“嘿,小黑狗,给姐姐摸摸。”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老黑的瞬间,老黑突然龇起了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一股凶煞之气一闪而逝。
赵丫头吓得“啊”一声尖叫,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都白了。
狗子连忙拍了拍老黑的脑袋,呵斥道:“老黑,不许吓唬人!”
老黑这才收敛了凶相,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
狗子伸手把赵丫头从地上拉了起来,嘿嘿笑道:“都跟你说了,它脾气不好。”
赵丫头惊魂未定,拍着自己鼓鼓囊囊的胸脯,嗔怒地瞪了狗子一眼:“你……你这人,还有你这狗,都不是好东西!”
她的小手柔软而温热,狗子拉她起来的时候,心里没来由地跳了一下。
“碗。”狗子指了指地上的空碗。
赵丫头这才反应过来,捡起碗,红着脸瞪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扭头就跑了。那挺翘的屁股一扭一扭的,看得狗子首眼热。
“真是个带劲的婆娘。”狗子摸了摸下巴,嘿嘿一笑。
这天晚上,狗子睡得很沉。他梦见了老头子,梦见了连绵的大山,还梦见了苏晚晴那张仙女似的脸,和赵丫头那挺翘的屁股。
第二天一大早,狗子就被院门外的吵嚷声惊醒了。
他皱着眉头起身,披上衣服走到院门口,拉开门栓。
只见巷子里站着七八个手持棍棒的汉子,为首的,正是昨天在望月楼见过的林轩的跟班之一。
而在他们面前,赵丫-头的爹,那个老实巴交的铁匠赵老三,正被两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按在地上,脸上己经青一块紫一块。
赵丫头和她娘则被几个汉子围在中间,哭喊着,却无济于事。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爹!”赵丫头拼命挣扎,却被一个汉子死死抓住手臂。
那个为首的跟班,一脸狞笑地走到赵丫头面前,伸手就要去摸她的脸。
“小妞,长得还挺水灵。跟大爷回去,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你爹欠我们林少的钱,今天要是还不上,就把你抵债了!”
“我呸!”赵丫头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我爹什么时候欠你们钱了!你们这是血口喷人!”
“啪!”
那跟班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赵丫头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巴掌印。
“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把你的脏手,从她身上拿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狗子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了院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的身后,老黑无声无息地站着,一双墨黑的眸子,如同两潭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