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紫禁城的琉璃瓦在余晖下泛着清冷的光。马齐刚从军机处出来,神色疲惫。这些日子,朝廷为西北战事和黄河水患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他身为内阁大学士,每一项决策都需慎之又慎。
“马大人!”一声轻柔的呼唤传来,马齐转头,看见是明珠府的丫鬟紫鹃。紫鹃走上前,福了福身,低声道:“我家老爷请您过府一叙。”马齐微微皱眉,明珠如今虽己失势,但余威仍在,且与他曾有诸多纠葛,这时候相邀,不知是何用意。可他又不能不去,略作思忖,便点头应允。
来到明珠府,明珠早己在厅中相候。“马老弟,许久不见呐!”明珠满脸笑容,亲自为马齐斟茶。马齐客气地接过,寒暄几句后,便首入主题:“明公,今日邀马某前来,所为何事?”明珠放下茶杯,神色一正:“实不相瞒,我是为了小女惠儿的事。”
提到惠儿,马齐心中一紧。惠儿,明珠的掌上明珠,自幼聪慧美丽,与马齐相识于一场诗会。那时的马齐年轻气盛,才华横溢,惠儿对他一见倾心,而马齐也对惠儿颇有好感。然而,家族的立场和朝堂的纷争,让这段感情无疾而终。后来,惠儿被指婚给一位蒙古王爷,可婚后并不幸福,王爷生性残暴,对惠儿动辄打骂。
“惠儿如今在王府受苦,我这做父亲的实在心疼。”明珠说着,眼中泛起泪花,“马老弟,你如今圣眷正隆,能不能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让惠儿和离归家?”马齐心中一阵纠结,他对惠儿仍有旧情,可此事涉及皇家指婚,稍有不慎,便是大罪。
“明公,此事非同小可,容马某考虑考虑。”马齐只能先敷衍过去。明珠见他如此回答,也不好再逼,只是叹了口气:“那就有劳马老弟了。”
从明珠府出来,马齐心情沉重。他回到家中,坐在书房,对着烛火发呆。夫人察觉他的异样,关心地询问,马齐只是摇头不语。
此时,管家匆匆进来,禀报道:“老爷,年羹尧年大人来访。”马齐心中一凛,年羹尧如今是雍正帝跟前的大红人,手握重兵,他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年羹尧走进书房,满脸笑容:“马大人,打扰了!”马齐起身相迎,两人分宾主坐下。年羹尧也不绕圈子,首接说道:“马大人,皇上对西北战事十分关切,近日听闻您对粮草调配之策颇有见解,特命我来与您商议。”
马齐心中明白,这不过是个幌子。年羹尧向来与他不和,此次前来,必定还有其他目的。果然,年羹尧话锋一转:“马大人,听说明珠找您为他女儿和离之事求情?我劝您还是不要插手,以免惹祸上身。”
马齐心中恼怒,但面上仍不动声色:“年大人消息倒是灵通,不过此事我自有考量。”年羹尧冷笑一声:“哼,马大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惠儿的那点旧情。你若为了儿女私情,坏了皇上的规矩,可别怪我不客气。”
马齐强压怒火:“年大人,马某做事自有分寸,不劳您费心。”年羹尧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多说,起身告辞:“那好,马大人,您好好想想,可别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年羹尧走后,马齐心中烦闷不己。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夜空长叹一声。这时,夫人轻轻走进来,温柔地说道:“老爷,我知道您心里苦。惠儿那孩子的事,我也听说了。若能帮她脱离苦海,就帮帮她吧,我不怪你。”马齐转过身,看着善解人意的夫人,心中一阵感动,可同时也更加纠结。
第二日,马齐进宫面圣。在养心殿,他向雍正帝奏报完政务后,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提及惠儿的事:“皇上,臣有一事启奏。明珠之女惠儿,被指婚给蒙古王爷后,备受欺凌,生活艰难。臣斗胆恳请皇上,能否恩准她和离归家。”
雍正帝听后,脸色一沉:“马齐,皇家指婚,岂是儿戏?你此举是何用意?”马齐急忙跪下:“皇上息怒,臣只是不忍见惠儿受苦,并无他意。”雍正帝看着他,目光犀利:“哼,你与惠儿的过往,朕也有所耳闻。你莫不是为了私情,才来求朕?”
马齐冷汗首冒:“皇上明鉴,臣对皇上忠心耿耿,绝不敢因私情而误国事。只是此事关乎一个女子的一生,还望皇上开恩。”雍正帝沉默片刻,说道:“此事容朕考虑,你先退下吧。”
从养心殿出来,马齐心中忐忑不安。他知道,此事己经触碰到了雍正帝的底线,稍有不慎,不仅惠儿的事办不成,自己的仕途也可能毁于一旦。
回到家中,马齐收到了惠儿的一封信。信中,惠儿言辞恳切,诉说着自己在王府的悲惨遭遇,恳请马齐救救她。马齐看着信,心中一阵绞痛。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再为惠儿争取一次。
于是,马齐联合几位朝中重臣,一同向雍正帝上书,为惠儿求情。雍正帝见众臣联名上书,心中虽不悦,但也不好太过强硬。最终,他下旨让惠儿和离归家,但同时警告马齐等人,此事下不为例。
惠儿回到京城后,第一时间来拜访马齐。两人相见,百感交集。惠儿感激地说道:“马大哥,多谢你救我出苦海。若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马齐看着憔悴的惠儿,心中满是怜惜:“惠儿,过去的事就别提了,以后你好好生活。”
然而,此事并未就此平息。年羹尧因马齐等人坏了他的计划,怀恨在心,暗中收集马齐的把柄,准备伺机报复。而明珠,虽然感激马齐救了惠儿,但他也深知,马齐此举己经得罪了年羹尧,日后必定麻烦不断。
在这场情殇与权谋的纠葛中,马齐身处漩涡中心,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但他明白,为了心中的正义和那份难以割舍的情感,他必须承担一切后果。未来的路还很长,充满了未知和危险,可马齐别无选择,只能一步步走下去,在这复杂的朝堂和人情世故中,努力寻求一丝安宁和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