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窍里的锐金刀蛊又在发烫时,秦昊宇正蹲在练蛊场的木桩后,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地上的石缝。
那股熟悉的灼痛感,像根针,猝不及防刺破了记忆的薄茧——前世翻完的那本《蛊道秘闻》里,分明写过一种禁术:血道“升转蛊”,以百窍生血为引,活祭百名低阶蛊师,可强行冲开西转壁垒,威力霸道,却也阴毒至极。
当时只当是书里的夸张写法,此刻却字字清晰地浮在眼前。
“昊宇哥,发什么呆呢?”禾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糯米蛊糕的甜香,“爷爷说这筐‘凝露草’晒好了,给你练蛊用。”
秦昊宇猛地回神,看向她怀里的竹筐。草叶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像极了禾儿那双干净的眼睛。他接过筐,指尖触到她的手,温温的,软软的。
“谢了。”他别开目光,喉结动了动,“我去趟后山,晚点回来教你练刀式。”
禾儿没察觉他的异样,笑着点头:“好呀,我把锦凤蛊喂饱了等你!”
看着她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秦昊宇捏紧了竹筐的提手。《蛊道秘闻》里的字迹还在脑海里烧——升转蛊成,西转可期;但百名活祭,血债难偿。
可康家老昨天在祠堂说的话还在耳边:“外乡人想进族谱?除非他能成就西转,浇熄黑石寨那股子邪火。”秘蛊阁的月魄晶、血龙参,还有禾儿那句“昊宇哥一定能成”,像无数根线,缠得他喘不过气。
他转身往住处走,脚步越来越沉。回到木屋,他从床底拖出个木箱,里面是些攒下的蛊材,还有张偷偷画的黑石寨地图——那个与清风寨世代为敌的寨子,瓮城里住满了刚开窍的娃娃和杂役,正好凑够数。
指尖抚过地图上“瓮城”两个字,前世书里的描述与眼前的困境重叠。秦昊宇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一片决绝。
清风寨的更鼓声漫过寨墙时,他己蹲在西墙的老槐树上,怀里揣着用“睡蚕蛊”丝磨的“迷尘”,掌心攥着根“锐金蛊”边角料磨的细针。
空窍里的锐金刀蛊还在发烫,这一次,秦昊宇没再压制那股躁动。他知道,自己要去走的,是《蛊道秘闻》里那条染血的路,也是唯一能抓住那些东西的路。
纵身跃下槐树时,他最后看了眼禾儿的院落,灯还亮着。
罢了。成了,才有资格想以后;不成,一切都是空谈。
秦昊宇捏碎怀里的“蚀土滑石”,粉末撒在墙根,夯土瞬间软了下去。他咬着牙,用手肘撞开一个仅容侧身的洞,钻了出去。
夜风陡然变冷,带着黑石寨方向的戾气。秦昊宇摸出“速行符”——用“风蜈蛊”蜕的壳画的,能快行百里。符纸贴在腿上,他的身影立刻化作一道淡影,朝着那片注定染血的瓮城掠去。
《蛊道秘闻》的最后一页写着:血道升转,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他现在只想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