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疤的皮货行里弥漫着兽皮和血腥的混合味,秦昊宇站在墙角,听着王掌柜和老疤的对话,指尖无意识地着蛊囊边缘。
“……就是想找些能稳窍壁的灵物,帮这小子冲五转。”王掌柜敲着算盘,算珠碰撞声在空荡的屋子里格外清晰,“你路子广,南原这边有没有土系的奇珍?比如地脉盐晶、金石母之类的。”
老疤脸上的疤痕抽了抽,往灶膛里添了块柴:“王掌柜是知道的,我这只做皮货生意。再说了,五转的灵物哪是随便能找的?蚀心教最近在镇上扫货,别说金石母,就是三阶的凝气蛊都被他们收得差不多了。”他瞥了眼秦昊宇,“这小哥资质看着是不错,但五转是道坎,急不来。”
王掌柜皱起眉:“一点门路都没有?”
“真没有。”老疤摇头,从怀里摸出块狼皮,“要么你们再等等,我下个月去黑岩城,帮你问问张家的人?他们做盐路生意,或许见过地脉盐晶。”
秦昊宇突然开口:“不必了。”他对着王掌柜拱了拱手,“多谢掌柜费心,我自己出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在镇上的杂货铺淘到些遗漏的灵材。”
王掌柜愣了愣,随即明白他是不想等,只好叮嘱:“别走远,入夜前回来,镇上的夜路不安全。”
秦昊宇应了声,转身走出皮货行。阳光洒在他身上,却暖不透眼底的寒意——他要找的“东西”,从来不是灵物。
第一夜,乱葬岗。
月光惨白,照得坟包像一个个鼓起的脓包。秦昊宇蹲在歪脖子树后,看着三个二转蛊师正往新坟里埋什么东西,动作鬼祟。他们腰间的蛊囊敞开着,露出里面蠕动的“腐尸蛊”,是专靠吸食尸体精气修炼的邪蛊,这种人,死了也没人会追查。
他没动用蛊虫,只抽出靴筒里的短刀,刀身裹着层敛息散,劈砍时没带半点蛊气波动。第一个蛊师刚回头,就被刀柄砸中后脑,软倒在地;第二个想催动腐尸蛊,却被秦昊宇捏住手腕,短刀顺势抹过他的空窍位置,那人连惨叫都没发出来,就成了具空壳;第三个吓得瘫在地上,秦昊宇没给他求饶的机会,短刀精准地刺入他心口——那里是蛊师空窍最脆弱的地方。
三个活窍到手。秦昊宇将尸体拖进新坟,用腐尸蛊的虫卵掩盖痕迹,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遍。空窍里的偷生仙蛊轻轻震颤,不是谴责,而是在贪婪地吸收散逸的真元。
第二夜,赌蛊棚。
镇东头的帐篷里挤满了人,都在看两个三转蛊师斗“毒蝎蛊”。秦昊宇混在人群中,指尖沾着麻痹粉,趁众人注意力集中在蛊盆上时,悄悄靠近棚外守着的西个护卫。这些人是赌棚老板雇的,都是三转中阶,却仗着人多放松了警惕。
他假装被推搡,撞在最外侧的护卫身上,麻痹粉顺着对方的衣襟渗入皮肤。那护卫只觉手臂一麻,刚要喝问,就被秦昊宇反手捂住嘴,拖进旁边的草垛。半个时辰后,西个护卫都成了他储物袋里的“活鼎”,赌棚里的人还在为斗蛊欢呼,没人发现少了西个守卫。
第三夜,蚀心教分舵外。
秦昊宇伏在屋顶,看着七个黑袍人将一批捆着的散修拖进院子。那些散修里,有五个是三转蛊师,空窍未损,显然是蚀心教预备的“炼蛊鼎”。他摸出王掌柜给的爆炎蛊,引线缠在指尖——与其一个个找,不如虎口夺食。
爆炎蛊在院墙外炸开时,黑袍人乱作一团。秦昊宇趁机从后墙翻进院子,锐金刀蛊出鞘,刀光如闪电般劈开捆人的铁链。五个散修刚要道谢,就被他用放倒——他要的是活窍,不在乎他们是谁。
当他扛着最后一个“活鼎”回到老疤皮货行后院的废弃仓库时,天边己泛起鱼肚白。储物袋里的动静越来越沉,一千个活窍的真元相互冲撞,隔着袋布都能感受到那股汹涌的力量,像一锅即将沸腾的水。
秦昊宇推开仓库的石门,将储物袋里的活窍一个个摆成阵形。他们都还活着,只是被困住了行动,空窍在阵法的牵引下微微发光,像散落的星辰。
他站在阵中央,深吸一口气。空窍里的锐金刀蛊和偷生仙蛊同时躁动,金石母在识海里嗡嗡作响——千人活窍为鼎,天地真元为火,这场迟来的五转升炼,终于要开始了。
仓库外传来王掌柜的脚步声,秦昊宇抬手布下隔音蛊阵。有些事,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