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西十章 血影噬心
秦昊宇刚将血龙蛊收入蛊囊，空窍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绞痛。他猛地按住胸口，内视之下，只见原本澄澈的空窍内壁，竟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血色纹路——那不是血屠的残念，而是无数扭曲的人脸，正从窍壁里向外挣扎，汇聚成一团翻滚的血影。
是升窍蛊的反噬。
一千个活人的生窍被强行炼化时，他们最后的怨念与血气并未消散，而是随着生窍蛊的运转，悄无声息地渗入了他的空窍根基。之前被血屠压制着没爆发，此刻强敌刚死，那团血影便如挣脱枷锁的猛兽，猛地膨胀起来。
“嗬……嗬……”血影里传出无数细碎的哀嚎，像是千百人在同时哭泣，又像是在诅咒。它所过之处，秦昊宇的真元竟开始变得浑浊，原本凝练的金红气流里，渐渐掺杂进暗红的血丝，带着股疯狂的杀戮欲。
他试图用盗天传承的法门压制，却发现那血影根本不是实体——它是由纯粹的怨念和血气凝结而成，就像附在空窍上的毒瘤，越是用力挤压，反而蔓延得越快。有几张扭曲的人脸甚至顺着真元爬到了他的经脉里，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全是“杀了他”“血债血偿”的嘶吼。
“该死……”秦昊宇咬碎了牙。他早知道用千人活窍炼蛊必遭反噬，却没料到会凶险到这种地步。这血影不仅在吞噬他的真元，更在污染他的神智，再这样下去，不等他研究血道仙蛊坊，自己就会先沦为被怨念操控的疯子。
他下意识摸向偷生仙蛊沉睡的位置，却想起那仙蛊己因透支陷入沉寂。自身也是个致命的问题，正绝望时，怀中的血道仙蛊方玉简突然发烫，上面的血纹竟自动亮起，顺着他的指尖，流淌出一道淡红色的光晕，缓缓渗入空窍。
奇异的是，那团狂暴的血影一接触到光晕，竟瞬间安静下来，原本扭曲的人脸渐渐舒展，像是找到了归宿。秦昊宇愣了愣，连忙翻看玉简——原来这血道仙蛊方的开篇，记载着一种名为“化怨蛊”的炼制之法，专能炼化血气怨念，将其转化为血道真元的养料。
“是血屠留下的后手，还是……盗天传承的指引？”秦昊宇来不及细想，立刻按照玉简上的法门，引导那道红光包裹住血影。
空窍里，血影在红光中剧烈挣扎，哀嚎声震得他头痛欲裂，但最终还是被一点点炼化。随着血影消散，秦昊宇只觉空窍一阵清明，原本浑浊的真元竟变得更加凝练，还多了一丝淡淡的血色，运转起来比从前更具爆发力——那是炼化怨念后，意外获得的血道真元。
他松了口气，看向手中的玉简，眼神复杂。用千人活窍炼蛊种下的恶果，最终竟要靠血道传承来化解，这或许就是蛊道的诡谲之处——每一步选择，都在为未来埋下伏笔。
只是那血影消散前的最后一声哀嚎，却像根刺，扎在了他心底。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却吟道：万夫指我亦无悔，只为登上成仙路。若为完成此间路，一人逆行又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