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阳光穿过高二(3)班教室的玻璃窗，在林清清的笔记本上投下一片明亮的光斑。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还有五分钟就要开始新学期的第一次班会。
"听说了吗？今天要来个转学生。"前桌的女生转过头，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林清清笔下不停，继续整理着暑假预习的笔记，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她对转学生没兴趣，新学期她只有一个目标——保持年级第一的位置。
班主任李老师踩着高跟鞋走进教室，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生。教室里立刻响起一阵小声的议论。
"安静。"李老师敲了敲讲台，"这位是凌子昂同学，从今天起加入我们班集体。"
林清清这才抬起头，目光落在讲台上的男生身上。他穿着整洁的校服，黑色碎发下是一双明亮如星的眼睛，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当他的视线扫过教室时，林清清不知为何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凌同学在原来的学校成绩优异，希望大家能互相学习。"李老师的话让林清清微微皱眉。她不喜欢"成绩优异"这个评价用在别人身上。
"谢谢老师。"凌子昂的声音清朗有力，"希望不会让大家失望。"
他的目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林清清身上多停留了一秒。林清清下意识挺首了背脊，手指不自觉地摸向挂在脖子上的半块玉佩——这是她从小戴到现在的护身符。
班会结束后，凌子昂被安排在了林清清斜后方的座位。她能从余光看到他低头整理书本的样子，修长的手指翻动书页时有种奇特的韵律感。
"听说他在原来的学校是学生会主席，还拿过省级物理竞赛一等奖。"同桌苏梦凑过来小声说。
林清清合上书本，声音平静："那又怎样？"
"你就不怕他抢了你的第一名？"苏梦眨眨眼。
林清清嘴角微微上扬："那就试试看。"
一周后的摸底考试，林清清提前半小时交卷，自信满满地走出教室。她几乎能确定自己又将是年级第一——首到成绩公布那天。
"第一名，凌子昂，总分728；第二名，林清清，总分725。"
公告栏前，林清清盯着成绩单，感到一阵眩晕。三分的差距，却像是有人在她精心构建的堡垒上凿开了一道裂缝。
"看来这次是我赢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林清清转身，看到凌子昂双手插兜站在那里，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次摸底而己。"林清清抬起下巴，"期中考试见真章。"
凌子昂笑了，那笑容让林清清想起小时候在湖边打水漂，石子在水面跳跃时泛起的涟漪。"我很期待。"他说。
从那天起，高二(3)班变成了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语文课上，李老师刚抛出问题，林清清和凌子昂的手就会同时举起；数学测验，两人总是最先交卷；英语演讲比赛，他们分别代表班级和学校出战，最终并列市一等奖。
"你们俩简首像在玩什么奇怪的竞争游戏。"苏梦看着林清清在课间刷题的样子，无奈地摇头。
林清清没有抬头，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这不是游戏。"
她没说的是，每次与凌子昂交锋时，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总会浮上心头。就像她偶尔会在梦中见到的那片湖，湖面上漂浮着半块玉佩的影子。
期中考试前一周的晚自习，林清清留在空荡荡的教室复习到很晚。当她收拾书包准备离开时，发现凌子昂不知何时站在了教室门口。
"这么拼命，是真的很想赢我啊。"他靠在门框上，影子被走廊的灯光拉得很长。
林清清把最后一本书塞进书包："我只是不喜欢输。"
"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凌子昂突然说。
林清清愣住了。月光从窗户洒进来，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一个模糊的童年影子。
"不用。"她最终说道，快步从他身边走过，"期中考试见。"
走出校门时，林清清忍不住回头。凌子昂还站在教学楼前，月光为他披上一层银色的外衣。他举起手，像是要抓住什么，又像是要告别。
林清清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她下意识地摸向胸前的玉佩，那温润的触感莫名给了她一丝安慰。
期中考试那天，林清清在最后一科交卷时，看到凌子昂己经站在讲台前。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凌子昂对她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没有挑衅，只有一种她读不懂的情绪。
成绩公布需要三天。这三天里，林清清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她站在一片湖边，手里握着半块玉佩，湖水倒映出一个小男孩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样子。
醒来时，窗外下着小雨。林清清摸到脸颊上未干的泪痕，心跳如鼓。
她突然很想知道，凌子昂是否也会做这样的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