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秋提着那两斤花椒往家走，心里跟揣了个秤砣似的，沉甸甸的。刚进李家大门，就听见堂屋里传来王秀芬那标志性的大嗓门，正跟谁显摆着呢。
“…… 我就说这东西金贵，你还不信。等着瞧，过些日子准能卖个好价钱！”
她放轻脚步凑到窗根下，就见王秀芬正对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念念有词，碗里摆着几棵绿油油的菜苗，看着怪新鲜的。更奇的是，老太太脸上那褶子都舒展开了，眼神亮得跟藏了俩元宝似的。
“妈，您这菜苗搁屋里干啥？不怕冻着？” 林晚秋故意提高嗓门，掀帘子走了进去。
王秀芬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噌地把碗往炕桌底下藏，翻了个白眼：“你管得着吗？刚从镇上回来？买啥好东西了？” 那眼神跟扫描仪似的，在她手里的布包上扫来扫去。
林晚秋把花椒往桌上一放，露出个老实巴交的笑：“这不快过年了嘛，买点花椒给您和爸腌咸菜。” 她才不会说自己是去囤货的，这老太太精着呢。
“就买这点？” 王秀芬撇撇嘴，语气里满是不屑，“我当你发啥大财了呢。” 说着，她忽然一拍大腿，“对了，我昨儿个托你三叔在县里捎了些干货，你猜咋着？那花椒、八角好得很，我全给买下来了！”
林晚秋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装作惊讶：“真的？那可太好了，省得我再跑一趟。” 她偷偷用眼角余光瞥了眼炕桌底下，那豁口碗的方向传来一阵微弱的波动，跟她在镇上感应到的一模一样。
“那是自然。” 王秀芬得意地扬起下巴，“我这也是为了家里好，多囤点货，来年开春日子也能好过些。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整天就知道吃闲饭？”
林晚秋没接话，心里却犯开了嘀咕。王秀芬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可她那眼神里的贪婪藏不住。再说了，哪有囤货跟抢似的，还专挑她看上的东西？
正琢磨着，李建国扛着锄头从外头进来，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子。“妈，晚秋，我回来了。” 他瞅了眼桌上的花椒，又看了看王秀芬，眼神有点复杂。
“回来得正好。” 王秀芬从炕桌底下把那碗菜苗又端了出来，小心翼翼地给菜苗浇了点水，“建国你看，这是我托人弄来的菜苗，说是能长出让人吃了强身健体的菜，积德着呢。”
林晚秋这才看清，那菜苗叶子上还沾着点亮晶晶的东西，像是露水，可屋里温度这么低，哪来的露水？她忽然想起自己空间里的那点暖意，难不成这菜苗跟空间有关？
“妈，您这菜苗看着是不错，可咱这土炕哪能种菜啊。” 李建国挠挠头，实在没看出来这几棵破菜苗有啥金贵的。
“你懂个啥！” 王秀芬把眼一瞪，“这叫功德菜，得用心伺候着，积够了功德才能长好。等我卖了干货赚了钱，就给你盖瓦房！” 她说着，还偷偷往菜苗上撒了点啥，那菜苗竟像是听懂了似的，叶子抖了抖，看着更精神了。
林晚秋在一旁看得真切，心里透亮了大半。这老太太准是也得了啥好处，还把囤积货物当成积德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强忍着没笑出声，低头假装择菜，手指却悄悄着兜里的碎银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晚秋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悄悄把意识沉入自己的空间，就见角落里除了那锭碎银子，还多了一小堆八角，正是白天从王秀芬那儿 “顺” 来的。
“好家伙，这空间还能自动收货？” 她在心里乐开了花。看来这功德空间也不咋地，连自己的东西都看不住。
身边的李建国忽然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说：“晚秋，我妈…… 她好像有点不对劲。”
林晚秋心里一动，凑近了些：“咋不对劲了？”
“说不上来。” 李建国咂咂嘴，“就觉得她跟以前不一样了，好像…… 知道些啥似的。” 他顿了顿，忽然抓住她的手，“我今天去地里，听见有人说县里要查投机倒把的，你说妈囤那么多货，会不会出事？”
林晚秋心里暖了暖，这男人看着老实，心思倒不笨。她拍拍他的手：“放心吧，妈心里有数。再说了，真出事了，还有你呢。” 她故意把话说得软乎乎的，男人嘛，就得哄着。
李建国被她这话哄得脸红了，挠挠头不再说话，可握着她的手却紧了紧。
林晚秋看着他熟睡的侧脸，心里那点疑虑渐渐淡了。不管王秀芬咋折腾，她现在有空间，有前世的记忆，还怕斗不过这一家子？
她再次沉入空间，看着那堆八角，忽然有了个主意。既然王秀芬觉得囤积货物是积德，那她不妨再 “帮” 老太太几点。反正这功德空间听着就不靠谱，说不定过些日子，老太太就得哭着喊着求她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林晚秋嘴角勾起一抹笑，她仿佛己经看到了王秀芬发现自己宝贝的干货不翼而飞时，那气急败坏的模样。
这场戏，才刚刚拉开序幕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