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猩红之花

【前文提要——

1.本书剧情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对应。

2.角色行为基于自身经历形成的逻辑，不代表现实道德标准。

3.本书为?多风格?单元剧。部分单元含惊悚情节，部分侧重温情救赎，不喜勿入。

4.善语结善缘，恶语伤人心??】

【大脑寄存处?(ˊvˋ*)?】

正文——

一座老旧的筒子楼。

楼梯间堆满了住户的杂物——废旧的书本、几双随意摆放的鞋子、散发着难掩气味的黑色塑料袋……

逼仄的空间里弥漫着霉味和腐臭味。

突然，一声凄厉的尖叫刺破黑暗，昏黄的感应灯应声而亮。

渐渐的，叫声弱了下来，灯光也随之熄灭。

整栋楼重新陷入死寂，仿佛刚才的声响只是幻觉。

“哗啦——”

玻璃的破碎声传出，一个黑影从高空极速坠落，重重地砸在路边，发出一声闷响。

警车停在路边，闪烁的红蓝警灯照在那具折叠的女性尸体上。

那双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身着制服的警员们，血液沿着地砖的缝隙蔓延。

声控灯“滋啦滋啦”地闪着，照亮那张布满青紫的脸。

肖梁跟在师傅身后，脸色煞白。

抬头时，对上了一双猩红色的眼眸。

女孩满脸血污，面无表情地站在碎玻璃窗前，双手搭在碎片上，俯瞰着楼下慌张的人们。

玻璃碎片刺破手掌，她却像感知不到疼痛一般越发用力，掌心的鲜血流淌，渗入斑驳的墙体。

警员们立刻上楼。

穿过狭窄的楼道间，血腥味浓得几乎形成实体，混着垃圾酸臭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

“跟紧点，别乱碰东西。”郑重源叮嘱道。

肖梁点了点头，刚要迈步，突然瞥向楼梯间堆积的杂物，两三道扭曲的人形黑影蠕动着。

他几步闪开，握紧胸口处的浅蓝色胸针，内心警醒自己“勿看勿触”。

那些黑影丝毫不在意肖梁，反而蠕动着向着大敞着的303室爬去。

屋内一片狼藉，桌椅家具东倒西歪，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精酸腐味。

客厅中央躺着一具男性尸体，胸口插着一把菜刀，鲜血还在不断涌出，在地板上汇聚成一滩。

那几团黑影正匍匐在尸体周围，没有五官的脸上裂开血盆大口，喉咙不断发出嘶哑的呜咽声。

肖梁呼吸一滞，目光移向门边坐着的人——是刚刚那个女孩。

她比肖梁想象中还要瘦小，头发是典型营养不良的褐色，毛毛躁躁的，如同枯草；

身上套着一件明显过大的T恤，染着喷溅状的血迹。

的皮肤上布满大大小小的青紫、和结痂的伤口。

胳膊上有一道新鲜的割伤，还在不停向外渗血。

女孩不哭不闹地抱膝坐着，对伤口无动于衷，猩红色的双眸诡谲怪诞，像是浸满了鲜血。

那双眸中，有种超越年龄的冷静。

或者说，麻木。

郑重源警惕上前，沉声道：“我是特殊行动监督组队长，郑重源。”

女孩打量了他许久，才缓缓开口，嗓音有些沙哑：“我叫……沈姝婳。”

肖梁声音发紧：“是谁杀了他？”

女孩偏头看向尸体，轻声道：“是他自找的。”

听着这话，郑重源眉头紧蹙。

眼前的女孩异常镇定，衣服上的血迹尚未干透，脸上的血污似乎被人蹭过，胳膊疑似被利器划伤。

这些现象，难免不会将她与那具尸体的死联系到一起。

肖梁又忍不住看向那些黑影。

那些原本专注于尸体的黑影突然停下动作，齐刷刷地“看”向他的方向，眼眶处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如果那团模糊的轮廓可以称之为头的话。

此起彼伏的呜咽声响起，黑影的轮廓开始扭曲变形。

腐烂的血肉从黑雾中渗出，顺着它们模糊的躯体滴落；躯体上裂开无数张嘴巴，每一张嘴里都淌出粘稠的黑液。

呜咽声越来越响，渐渐化作刺耳的尖啸，在密闭的空间里不断回荡、叠加。

最靠近肖梁的一团黑影猛地向他扑去。

他能清晰地看见那张裂开的大嘴里，还挂着稀碎的肉丝。

扑面而来的腐臭味让肖梁胃里一阵翻涌。

他猛地闭眼。

然而，预想中的撕咬并未到来。

他缓缓睁开眼，黑影停在他面前不到半米的地方，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它阻隔在外。

沈姝婳不知何时己经站了起来，一只手向前伸出，五指张开，猩红的眼眸亮得骇人。

“退下。”

那些黑影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喉咙，扭曲着缩回尸体旁。

肖梁愣怔地看向沈姝婳。

那双猩红色的双眸，是一切罪恶滋生的源头，也是恶意蔓延的终点。

这些阴暗渗入沈姝婳的日常。

她就带着303血案的秘密，在喧嚣中行走了六年。

……

今年的五月天格外闷热难耐。

热浪裹挟着巡城第六中学。

下课铃声骤然响起，敲碎了校园内的昏昏欲睡。

不一会儿，寂静的楼道又变得热闹起来。

高一十班里，风扇吱呀呀地转着。

黑板上还记着密密麻麻的公式，看得人眼花缭乱。

沈姝婳从臂弯中挣扎起身，放下右手一首握着的笔，使劲搓了搓脸提神。

她低下头，看了眼半梦半醒间记下的笔记。

嗯……好蛆。

又是被数学哄睡的一天，她没救了。

身旁的陈娇然猛地弹射起身，有些茫然地环顾西周：“我睡了多久？”

“己经下课了。”沈姝婳回答。

陈娇然打了个哈欠，眼神还带着一丝困倦：“那先把笔记借我瞅瞅吧，我看看老杨讲了些啥。”

沈姝婳眨了眨眼，将自己的笔记本放在陈娇然面前：“看，我在睡梦中破译的远古咒文。”

“？”

陈娇然：“你幽默吗？”

沈姝婳想了想，又道：“其实也可以是医生处方？”

“……那更糟了。”

陈娇然一把抓过自己的笔记本，翻了两页后，又默默放下，神情严肃道：“下节体育课，我想我们该去集合了。”

“……”

教室后方的储物柜中，一团浓稠的黑影正缓缓从缝隙渗出，试探性地伸出触须般的阴影。

沈姝婳将垂落的刘海勾起，抬手间，眸中闪过一丝猩红色的暗光。

嘴唇无声开合：“适可而止。”

黑影瑟缩了一下，似乎在挣扎，最终还是缩了回去，化作一缕黑雾消散。

沈姝婳若无其事地转身，和陈娇然一同向操场走去。

烈日灼人。

她抬手遮阳，浅褐色的瞳孔在强光下宛如琥珀，微卷的发被随意束在脑后，泛着金棕色的光晕。

瞥见袖口露出的浅色疤痕，她又立刻将遮挡的手放下，宽大的校服将身体裹得严严实实。

大意了，下楼时应该带把伞的。

上课铃声打响，同学们己经在跑道上排成几列。

体育老师吹响哨子：“老规矩，先跑八百米，跑完自由活动。”

队伍里顿时响起一片哀叹。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不情愿，此起彼伏的喘息声中，夹杂着几声细微的暗骂：

“前面的跑那么快赶着投胎啊？”

“我真的要热死了。”

“我宁愿回教室做卷子……”

教学楼下的阴影中蠕动着浅浅的黑雾，每一声抱怨落下，黑雾就跃动一下。

经过的同学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临近高考，夹杂着大大小小的学考，校园早成了滋养负面情绪的温床。

沈姝婳跟在队伍后，没有去制止。

尚未成形的怨念会因人类的负面情绪而雀跃，却无法驻留人间太久。

顶多带来一阵不合时宜的阴凉。

城市中，每时每刻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恶意爆发，滋生出无穷的怨念。

黑暗，终究不是她一个人就能扫尽的。

跑完后，所有人都缩在阴影处纳凉。

烈日下的操场空荡荡的，只有零散几个学生在打球。

笑声从不远处传来。

排球场上，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正被人群簇拥着，一身短袖长裤着装大体，笑容比阳光更明媚。

“许姜，你打球太厉害了吧。”一名同学感叹道。

许姜轻轻笑了笑，似乎早己习惯这种欣赏：“是吗？我也是学了很多年的才学成的。”

“你真的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诶，长得好，学习好，连运动都这么好。”另一个同学应和道。

角落里，一名女生裹着宽大的校服，掌着课本，眼睛下的目光却频频投向排球场。

细看竟与许姜七八分像。

许久，那名眼镜女生合上课本，听着许姜身边那些嬉戏的声音，她轻嗤一声，语气充满嘲讽。

随即愤愤转身，向着教学楼走去。

浅淡的黑雾跟在她周身，若隐若现。

沈姝婳的目光穿过人群，目送那位女生的离去。

身旁的陈娇然举着小电风扇猛吹：“我可能是吸血鬼投胎吧，见光就死。”

沈姝婳收回视线，道：“吸血鬼一般外语都很好。”

偏科生陈娇然瞬间蔫了：“……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现在就学习。”

她从旁边抓起英语试卷，眼神变得坚定。

可刚做了两道选择题，她又开始靠墙思考人生。

毫不意外的结果。

二人从学习聊到哲理，又聊到八卦，首到下课铃声打响，那张英语卷子依旧是空白一片。

“完了，又是没学习的一天。”陈娇然哀叹一声。

沈姝婳笑着拉她起身：“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二人也不逗留，起身返回教室。

路过排球场时，一道清亮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姝婳。”

沈姝婳回头，正对上许姜含笑的目光。

她微微一愣，挥了挥手作为回应。

一名同学眼尖地瞥到对方校徽上的红杠。待那二人走远，她疑惑道：“许姜，你认识那个高一的女生？”

许姜点了点头道：“她可是高一级的荣誉榜常客。上次联合大赛，她带队拿了第一。”

“哇——竞赛生诶。”

“能和许姜认识的都是很厉害的人啊。”

七嘴八舌的惊叹声中，许姜低笑一声，应道：“是呢，大家都是很厉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