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找工作，我想靠着自己的双手活下去。”天宝眼神始终黯淡，说话声音沙哑无力。
妇人指着身后的一家饭店，“我是这家火锅店的老板，我姓夜，如果你愿意，可以给我干，我一个月付你两百块工资，管吃管住。”
天宝眼神一怔，随即连连点头，“我干，我干。”
妇人继续，“以后你可以叫我夜姨，你就先在店里打杂，后头我会让人带你配菜和面食。”
天宝含泪，感激的握着妇人的手，“谢谢，谢谢你夜姨，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天宝这会儿仔细打量面前的妇人……
她一头贴头皮的羊毛卷，身材微胖，一张国泰民安的脸，眼睛不大，可是很有神。
一张嘴红润，嘴角处长了一颗红豆大小的红痣，脖子上带了条粗细适中的金链子，一身白底红牡丹连衣裙，衬的她雍容华贵。
手腕上的一个碧绿的翡翠镯子很是显眼，还有那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夜姨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次日，她带天宝去找了一个老中医，去给她开了些药，让她在宿舍休息三天，每顿饭都让人给她送去。
到第西天，她终于觉得自己像是活过来了，身上也有了力气，也不再出血了，她觉得，自己不能只吃饭不干活，就自己跑到饭店。
今天的饭店似乎在包席，大厅里座无虚席，她从外侧绕到厨房，看到堆的跟小山一样的盘子和各种形状的碗，她撸起袖子蹲下身就开始洗。
随着哗啦啦，叮叮当当的声音，洗好的碗盘控完水，整整齐齐的摆在墙角的柜子里。
厨师只需要一伸手，立马就有学徒工将盘子递了上去。
“嘶……”天宝蹲在那里正洗着盘子，感觉肚子突然一阵隐痛，随之而来的还有下身的一股热流。
她忙不迭的起身，并拢着双腿，首愣愣的站在那里。
过来传菜的女工见到她神情怪异，垂着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上去扯了下她的衣服，“嗨天宝，你这是咋了？”
这女工天天给天宝送到，所以认识她，见天宝看向她，脸色难看，拧着眉头挤着一只眼睛，关心的凑近她的脸，“咋啦，洗衣粉进眼睛了？”
没错，就是洗衣粉，这时候大部分饭店用的就是洗衣粉洗碗碟，洗完用清水投一遍就可以用了。
天宝无奈的闭上眼睛用力摇头，小声的凑近她，“不是，我好像来事儿了。”
旁边厨师头顶的换气扇咔啦咔啦响个不停，炒锅下的炉火呼呼舔舐着锅底，发出巨大的声响，传菜员小刘将一只手挡在耳朵上凑近天宝，“你说啥，你把啥吃了？”
天宝左右看了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顿时脸红到了脖子根儿。
她无奈，只有趴在小刘耳边再次说：“你帮我拿个卫生巾，我来事了。”
小刘这次终于听明白，点头将厨师面前上的菜端到窗口，大声喊了句，“听雨阁，龙凤呈祥。”
所谓龙凤呈祥不过是一根黄瓜用完美的刀工切成薄片而不断，头部雕成龙头的样子，在红一根胡萝卜雕成凤凰的样子掰在龙头的对面，最后浇上调好的料汁，说白了，就是一道凉拌黄瓜。
中间用白萝卜雕成祥云的形状，就是龙凤呈祥。
天宝看到这道菜，有些惊叹，“小芳，你说厨师是咋用调料做出没有一点颜色的料汁呢？那些龙啊凤呀，怎么那么像？”
小刘手底下没闲着，厨师出一道菜她就上一个，就那，也没耽搁回天宝的问题。
那有啥呀，盐你我知道原本就没味道，而醋用白醋，至于别的，无非就是葱油啥的，给黄瓜刷一层，但是汤里没有。
“哦”天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小刘终于将最后一道菜传到厨窗，这才对天宝说：“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啊。”
想到什么她又补充一句，“要么你先到厕所等我，要不你站这儿也不好看。”
刘小芳出门时还往她身后看了一眼，她扭头，果然看到身后一片湿漉，好在她们工装是红色斜襟高领短袖，下身是黑色长裤，要不然她真的就糗大了。
“哦……”她一溜烟的跑到外头，径首冲进厕所，好在这会儿店里没啥客人，要不还是个麻烦事。
“给你……”刘小花将一包卫生巾，一条干净的裤子，还有一个新的内裤给她从门下头塞进去。
她蹲在那里一把抓住，声音闷闷的说了句，“谢谢。”
换好衣服之后，天宝拿着卷成一团的裤子，急匆匆去了后头……
她再出来时，小刘板着脸说：“今天你去传菜，我帮你洗碗。”
天宝感激的笑了，过来抱着小刘的一只胳膊，“小花你真好……”
就这样，两个女孩子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到了晚上，谁知快关门时来了一波特殊的客人。
他们一个个红着脸，脚下踉跄的进了饭店，一进门就指着吧台道，“给我们找个大点的包厢。”
吧台小姑娘弱弱的说：“菜卖完了，我们也要下班了。”
谁知为首的一个高个子，光着膀子的男人一把拍在吧台上，“下个锤子的班，你们又不是什么正式单位，还下班？”
夜姨见这些人都是酒疯子，就将吧台小妹挡在身后，“对不起啊各位，你们明天来，我请客，今天确实没菜了，她们也都很累了。”
那人眯眼打量了一下夜姨，抬起纹满龙型纹身的手臂推了下夜姨，“老子才不要什么明天，也不用你请客，我又不是吃不起。”
“不就是钱么？我给你们，让他们现在就给我上菜。”他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沓崭新的钞票，拍到夜姨身上。
夜姨眉头紧皱，手下依旧不紧不慢的整理着面前的账本头都不抬。
男人抬手录了一下自己的短寸，咬着嘴唇冷笑着别过脸，随即回过头来，咬着牙扭头朝身后的几个小伙儿一挥手，“既然这老娘们儿不给兄弟们面子，我们就不必客气，给我……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