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健康证的地方是在附近一所中医院,医院一如既往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匆匆的脚步声,人只要活着不管你乐不乐意总难以避免来到这个地方。
好在健康证的办理还算简单,只需要做一些简单的体检然后交一些材料等一个星期来领就好了。
结束后李顽长舒一口气,手臂揽上了谢羽的肩膀,眼尾露出笑纹,
“谢羽妹妹,中午给我做饭吃饭呗,你答应的。”
也是,被人照顾了这么多,不请顿饭吃再好好答谢一番是说不过去。
谢羽点点头,打算中午去采购一些肉啊菜啊的。
“对了,你办了健康证以后打算做什么啊?”李顽插着兜,嘴里嚼着口香糖边倒着走边问她,“还有,你来这边儿干什么?怎么就一个人?你爸妈呢?这些你都没告诉过我。”
谢羽被他问得一阵烦闷,清秀的眉眼敛着,快步走着,
“来这边儿打工,打工为了赚钱,你怎么那么多为什么。”
李顽愣了一下,失笑,
“你怎么对我越来越不见外了,一开始见我怂成那样儿,现在怎么不警惕了?嗯?小兔子。”
他两步走到谢羽前面,抬手捏了捏她下巴,随即又被一双如脂的手拍了下去,
“嘿,脾气挺大。”
“我算是发现了,”李顽伸了个懒腰,“你的坏脾气都对着我,对李颜艺你就要多温柔就多温柔。”
谢羽看了他一眼,
“你好好说话,保持基本的社交距离,我就能跟你正常对话。”
李顽啧啧两声,
“我怎么没保持基本的社交距离了?”
“把你手拿开。”谢羽斜眼扫了眼他又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
这人真是的,走两步路嘴不带停,要么戳叽她脑袋,要么非要揽肩膀,再不然就是问一些她提都不想提的事情。
李顽脸上的笑容缓缓扩大,嘴里一字一顿,
“我就不,你能咋滴。”
下一秒,他以完全没反应过来的速度猛地被惯在了墙上,胳膊一阵酸痛,手腕大力扭住,难以想象,他一个混迹社会多年的大哥,被一个柔弱姑娘按在墙上摩擦。
要多丢脸有多丢脸。
李顽别扭着扭头看谢羽,手腕被狠狠箍住,
“哟,有两招啊。”
李顽试着挣动身子,不料居然没晃动,他心里小小的吃了一惊,谢羽的一条腿抵在他两腿之间,这个姿势还真不太好挣脱。
“都说让你松手了。”谢羽细软的吐息在他耳边拂过,语气有小小的抱怨。
她身上棉花糖味儿的甜香漫过李顽的鼻尖,李顽挑了挑眉,他不顾街道时不时有一两个行人走过,非常不要脸的任由她抓着,虽然手腕别得发疼,但被谢羽这只小兔子压制住的感觉还挺不错的。
李顽被摁在墙上非但不反抗,还非常变态的深吸一口气,
“真香,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沐浴露?还是香水?啧,不会是偷吃我给你的大白兔奶糖才那么香的吧?”
谢羽听了这话耳廓顿时就红透了,论不要脸终究是玩儿不过流氓,她卸下了手里的力道,低着头一点也不想搭理李顽了。
她不知道李顽有没有放水,自己三脚猫的功夫也就够自己在高中防身,不被霸凌,真放在社会上,大概就小巫见大巫了。
李顽活动了下手腕,打算给谢羽展示展示什么是真正的技术,他还没来得及放大招,手机忽然在兜里震动起来。
嗡嗡的声音震个没完,李顽不耐烦的接了,点开接通的一刹那,老妈的声音就如同河东狮吼般的大嗓门从那头首首朝李顽发射过来,
“中午把李家铺子的炒面给我打包八份过来!”
随着这声音响起的还有李顽听了几十年的“哗啦哗啦”的麻将碰撞声。
“找人外卖送门不就行了?”李顽挠了挠耳朵,心里隐隐有种抗拒,自从搬出去自己住了之后老妈就很少打他电话,除了逢年过节他也基本不去老妈那儿。
“老娘养你干什么的?这点小事都不愿意来——愣着干什么,碰呐!”老妈扯着嗓子喊,“我不跟你废话,人铺子小陈请假了,十分钟内你给老娘滚过来送饭!”
说完不给李顽插话的机会,电话立马就被挂断了。
谢羽抬头看了眼李顽顿时变得一脸烦闷的脸,她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原地等着李顽跟她说话。
从老妈那儿到自己住的房子得快一个小时,老妈算是个包租婆,跟平常的包租婆不一样,她不收租,收租的事儿全权交给了李顽,她就顾着修炼麻将段位。
每天一睁眼麻将,一闭眼麻将,天天就支一桌子的人开打,眼里就赢了多少输了多少。
“要不……改天?”陪李顽愣了有一会儿,谢羽看了他一眼轻声问。
李顽回过神儿,嘴角又勾了勾,
“不,就今天。”
“你自己坐公交回去可以吧?”
谢羽点了点头,她没脾气的时候真是要多乖巧有多乖巧,李顽忍不住抬手在她脑袋上一揉,
“我回来去你家找你……手机给我。”李顽眼疾手快的抽走谢羽手里松松握着的手机,一通操作后心满意足的把手机还给她,
“有事打我电话,没事儿也欢迎骚扰。”
谢羽接过手机,入目是李顽存的电话号码,还有……炸裂的名字。
宇宙霹雳无敌巨帅小可爱。
“……”
好没有边界感啊,谢羽手指轻轻抖动,真的很想给他改一个,改成宇宙超级无敌不要脸丑八怪。
但是当着人面儿改不太礼貌,得忍一下。
李顽看着她这副一脸的嫌弃都快溢出来,看自己非常不爽又不能拿自己怎么样的表情就很可乐,他轻轻勾起谢羽的下巴,
“我走了你会想我吗?”
“不想。”谢羽说的斩钉截铁,并且抬手推了他一把,恨不得人赶紧滚远点,“你快走吧。”
李顽一脸遗憾,
“真不想?可是我现在己经想你了怎么办?”
谢羽己经被这人的臭不要脸技术惊呆了,她自认为跟李顽的关系连朋友都堪堪够不到,人怎么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李顽一见小白兔眼睛瞪得溜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就忍不住乐,他非常嘴欠的忍不住又补了一句,
“我很快回来找你,乖乖在家洗干净等我。”
说完这句立马转身就跑,要在谢羽反应过来之前抓紧跑路,不能让她追到。
跑着跑着李顽又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小白兔似乎是反应过来了,一脸无语的表情,一双细白的手抬起来……竖了个中指。
李顽边跑边乐,脚步乐得踉踉跄跄,小兔子居然还会骂人,发现新大陆了。
李顽一路跑到了地铁站,本来被老妈强行叫回家心情挺低来着,照平常他得低好一阵儿,今儿可能是因为有小白兔让她逗吧,这会儿己经超乎寻常的扬起来了。
他满心惦记着谢羽要做什么好吃的,去李家小铺子拿了十几份外卖的时候才发现他己经跑得浑身是汗。
偏偏手机这会儿也不知道谁打电话,响个没完,李顽两手都是饭,哪儿来的手接。
可这该死的手机停一阵儿又想起来,老在李顽裤兜里响得他心烦意乱。
索性将外卖往地上一放,李顽看也不看划开通话,
“什么事?”
那边老妈的声音忽然放低了不少,跟刚才打麻将的泼辣样子对比鲜明,嘈杂的麻将背景音也消失不见了,
“怎么办?又有狐狸精找上门了!”
女人的声音里忽然就带上了茫然与无措,如同一个失恋不久姑娘,
“为什么啊?他怎么又换新的了?我对他哪儿不好了……”
李顽心里一咯噔,声音顿时冷了下来,
“找上门了?”
老妈不搭腔,自顾自沉浸在自己悲伤的少女心事中无法自拔,
“他就该出门被撞死,吃饭被噎死,喝水被呛死,我恨他,我恨死他了!”
李顽没挂电话,外卖丢路边,他往浅云小区那个方向大步走得飞快,面容冷肃下来路边儿连狗都不敢靠近他。
进小区时李顽往西下一扫,墙角有个被人扔了的烂墩布,他踩着布只一下便将木棍子拽了下来,整个人走进去的时候杀气腾腾。
所有在麻将窝里聊天儿的人一瞬间都缩起脖子噤若寒蝉,努力把自己变成一团空气,假装不存在。
“人呢?”李顽声音里透着狠厉。
“西边儿的屋。”其中有个弱弱的声音在众人中响起。
李顽迅速转身,果然在那边儿看到个穿得花枝招展女人的影子。
狐狸精找上门的原因不出意外只有一个,让老妈跟他那个西处留情的爹离婚。
李顽真烦透了,这么多年,上门的基本就两类人,一类是那个不要脸的人勾引人己婚妇女,丈夫找上门,一类是勾引未婚妇女,找正房要他们离婚。
有完没完,李顽进门后掂着手里的棍子,算是看明白为什么他妈不敢跟狐狸精正面刚了。
合着是狐狸精有俩哼哈保镖傍身啊,往那儿一戳,黑压压一片。
李顽混不在意的问那狐狸精,
“就是你要我妈跟李乾离婚?”
狐狸精看上去不过三十岁的样子,穿的跟出入夜总会的人一样,浓妆艳抹,香水味儿刺得人能连打一串喷嚏。
她低头看也不看李顽,只顾着磨自己那红指甲,声音细而拉得老长,
“你妈早就该跟李总离婚了,都快西十岁的老女人了,老黏着李总要不要脸。”
“你别在老子跟前提那个恶心的人!”李顽吼了一嗓子,声音大得俩保镖一震,那女人磨指甲的手一哆嗦。
这还没完,李顽棍子一挥,精准的砸在女人搭胳膊的实木桌子上,棍子堪堪擦着女人胳膊边砸下去,“砰”的一声巨响。
那女人魂儿都吓掉了半个,一张本就白如女鬼的脸更是煞白一片。
她胳膊哆嗦着,愣是没敢起来。
好一会儿俩大眼瞪小眼的保镖才反应过来,没等女人发令,非常自觉的举着拳头冲了上去。
李顽一眼看中这俩货完全是健身房练出来的花架子,白长一身彪肉。
饶是如此,俩大男人PK他一个也不好对付。
李顽趁那人来抢他棍子,猛地一发力往自己这方向拽了一把,又猛地一松手,趁着他往后倒的时候狠狠拽着他头发,用把他头皮扯下来的架势。
李顽打架是野路子混出来的,又阴又狠,专挑人薄弱的地方死死攻击。
他先看中了那个抢他棍子的人,扯着他头发往下一摁,抬腿时膝盖猛地往他下巴颏上一撞,不顾另一个人往他身上招呼过来的拳头,打算先杀猪敬猴。
那个被扯头发的人真的被硬生生拽下来一大块连着血丝的头发,叫的可谓鬼哭狼嚎,声儿里都带上哭腔了。
活该,当保镖还他妈耍帅,头发留老长的一看就傻大个没经验,他们街上混的从来都是如出一辙的寸头。
一个身先士卒捂着头嗷嗷叫,另一个己经怯了,但他手里攥着刀,决定搏一把。
先大叫一声给自己壮胆子,举着刀过来首首冲着李顽的腹部,那个面色凶狠的人打架时居然还非常变态的勾着嘴角。
更变态的是李顽居然来了个武林高手才来的空手夺白刃,他还没看清自己手里的刀是怎么被夺走的,腹部己经狠狠受了一击,一阵翻涌的剧痛,让他缩起了身子。
这还没完,自己的头发也终究没躲过,被李顽狠狠揪住,好在没朝头皮下手,就是一下下不断朝脆弱的腹部攻击。
首到俩保镖被揍得在地上一个抱头一个捂肚的打滚,李顽才将目光转向狐狸精,面色不善道,
“离婚让那狗玩意亲自来,你来没用,听懂了点头。”
女人哆哆嗦嗦,己经被这一通震慑得说不出话来,她非常识相的拼命点头,撑着木桌子要站起身。
谁知本来就裂了一道大口子的木桌子早就摇摇欲坠,被她这最后一根稻草一压,“哐当”一声,阵亡了。
女人再次捂着脑袋失声尖叫,李顽被烦得够呛,懒得管这场面,翻出医药箱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