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背宫规了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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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龙颜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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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会背宫规了不起啊
作者:
孤单的木木
本章字数:
7050
更新时间:
2025-06-30

雪色未褪,宫檐下的冰棱在晨阳里泛着冷光。

苏挽棠立在尚宫局廊下,看赵大娘的马车碾过积雪而来——车轮压过的痕迹里,隐约能辨出几枚新鲜的梅花印,像是有人天未亮便在此徘徊。

"走吧。"赵大娘的声音裹着貂绒斗篷的暖意,却不带半分温度。

她袖中露出半截羊脂玉佩,正是昨夜送与苏挽棠的那方,"今日这殿,你要替尚宫局争口气。"

苏挽棠垂眸应了,跟着上了车。

车厢里炭香浓郁,熏得人发闷,她指尖悄悄掐了下掌心——这是自十二岁入掖庭起便养成的习惯,疼意能让脑子更清醒。

车帘掀开又落下时,她瞥见廊角闪过一道青影,像是柳美人的贴身丫鬟,正往慈宁宫方向疾走。

偏殿的门槛比想象中高。

苏挽棠抬膝跨过时,听见身后小荷倒抽冷气的声音——这丫头晨起时还在抖,此刻跪在青砖上,膝盖定是硌得生疼。

殿内炭火噼啪,皇帝案前的《六宫仪制》摊开着,缺页处被朱笔圈了个醒目的红圈。

"柳氏。"萧承煜的声音像浸了冰的玉,"你昨日状告典记苏挽棠与宫婢小荷损毁御批典籍,可还有话要讲?"

柳美人从殿角挪出来,鬓边的珍珠步摇颤得厉害。

苏挽棠余光扫过她腰间——那截藏过缺页的缠腰帕己换了新的,月白缎子上绣着并蒂莲,针脚比昨日更精致些。"回陛下,奴婢昨日亲眼见小荷抱书时摔倒,书册散了一地。"她跪下来,指尖轻轻抚过案上的《六宫仪制》,"这缺页的边角毛糙,分明是被硬撕下来的。"

小荷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奴婢、奴婢是摔了书,但当时便捡齐了......"

"捡齐了?"柳美人突然笑出声,"那这缺页怎会在奴婢帕子里?

难不成是它自己长了腿?"她抬眼望帝座,眼尾微微上挑,"许是有人见事情要败露,急着栽赃奴婢?"

萧承煜的指节叩了叩案几。

苏挽棠注意到他拇指根有层薄茧——从前在冷宫里抄经时磨的,她昨日翻典籍时看过起居注。"小荷。"皇帝转向缩成一团的宫婢,"你可曾毁坏宫书?"

"奴婢不慎跌落书册,确有折损,但绝无毁意!"小荷的声音带着哭腔,"那缺页......那缺页定是被人趁乱抽走的!"

柳美人的指尖在帕子上绞出个褶皱:"陛下明鉴,奴婢若要栽赃,何必自己送上门?

这尚宫局的典籍库,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苏挽棠盯着柳美人发间晃动的珍珠。

昨日那串珍珠滚了满地时,她蹲下身捡,发现有三颗珠子的线是新换的——看来这位美人近日手头紧,连首饰都当了再赎。

而能进典籍库的人......她目光扫过赵大娘腰间的铜钥匙,又落在柳美人腕间的翡翠镯子上——那是太后宫里常见的款式。

"苏典记。"萧承煜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小荷一颤,"你为何替她担责?"

苏挽棠跪首身子。

殿内的檀香突然浓了些,熏得人鼻尖发酸。

她望着皇帝案头的朱笔,那支笔昨日还批过户部的折子,此刻正压着半页缺纸。"回陛下,典籍库由奴婢掌管。"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琴弦,清冽却稳当,"昨日雪后,奴婢查看书册时,见雪地鞋印有些蹊跷——"

柳美人的帕子突然掉在地上。

苏挽棠的目光扫过她骤白的脸,继续道:"小荷的鞋是尚宫局新发的,鞋底纹路浅;而那串深脚印的鞋,鞋跟处有块月牙形磨损。"她顿了顿,"恰好与柳美人昨日所穿的绣鞋相符。"

殿内静得能听见冰棱坠地的脆响。

萧承煜的拇指在案几上敲了两下,目光像把刀,刮过柳美人煞白的脸。"传司衣局。"他对殿外宦官道,"取柳美人昨日所穿绣鞋来。"

柳美人突然扑过来,指甲擦过苏挽棠的脸颊。"你、你早有准备!"她的声音破了调,"是太后娘娘......"

"住口!"赵大娘的银簪重重戳在地上,"宫闱之中,岂容妄议尊上?"

苏挽棠摸着脸上火辣辣的痕,看着宦官架起挣扎的柳美人。

她的目光落在皇帝案头的《六宫仪制》上,缺页处的墨迹在阳光下泛着淡青——那是用新磨的松烟墨写的,而尚宫局的墨锭,昨日未时才开了新的。

"苏典记。"萧承煜的声音忽然柔和了些,"你方才说典籍库由你掌管......"

苏挽棠抬眸,见皇帝的目光像落在案头那卷《六宫仪制》上,又像穿过她,望到更远处的宫墙。

她喉间泛起一丝甜腥——是方才咬破了唇。"典籍库由奴婢掌管,若出纰漏......"

殿外忽然传来悠扬的钟鸣,惊得檐下寒鸦扑棱棱飞起。

苏挽棠的话被钟声截断,却在寂静的殿内荡出回音。

她望着皇帝眼底翻涌的暗潮,忽然明白赵大娘为何要送那方羊脂玉佩——今日这殿,她不仅要替尚宫局争口气,更要让帝王看见,这宫规里藏着的,是把能破局的刀。

偏殿里的檀香混着炭火的焦味,在梁下凝成灰蒙蒙的雾。

苏挽棠垂在袖中的手指微微蜷起——那半页登记簿残页被她用蜜蜡封过边角,此刻正贴着掌心发烫。

方才说话时,她刻意将尾音压得比寻常低了半分,像浸了雪水的琴弦,恰好能让龙案后的人听清每个字。

"细查何事?"萧承煜的拇指在案几上顿住,目光扫过她攥紧的袖口。

苏挽棠展开掌心,残页上"二月初七 典籍库出入"的墨迹在晨光里泛着青灰。"昨日奴婢整理书册时,发现入库登记簿少了一页。"她将残页轻轻放在案上,"今日卯时核对旧档,才知被撕去的恰是事发当日的记录。"

柳美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掩着嘴,指节泛出青白。

苏挽棠余光瞥见她腕间翡翠镯子蹭过青砖,发出细碎的刮擦声——那是太后宫里新赏的,前日慈宁宫的月嬷嬷来尚宫局领冬衣时,腕上戴的正是同款。

"传司文房。"萧承煜叩了叩案角,"取柳美人近三月呈给尚宫局的请安笺来。"他的目光扫过残页边缘参差不齐的撕痕,"苏典记说这页是被硬撕的,可对?"

"回陛下,是。"苏挽棠喉间的甜腥又涌上来,她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奴婢昨日查看书库时,见窗台下的积雪有新鲜的鞋印——那处平日少有人至,唯柳美人前日送贵人的参汤路过。"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司文房的小太监捧着一叠素笺进来时,柳美人的绣鞋刚被司衣局的人呈上来。

苏挽棠看着那只月白绣鞋的后跟——月牙形的磨损处沾着暗褐色的泥,与典籍库后巷青石板缝隙里的苔藓颜色分毫不差。

"比对。"萧承煜的声音像浸了冰的玉,砸在殿内。

小太监展开柳美人的请安笺时,苏挽棠注意到她鬓边的珍珠步摇在发抖。

那串珍珠昨日滚落在地时,她捡了三颗,线结是新打的——想来是为了凑钱买通典籍库的小太监,连陪嫁首饰都拆了卖。

"回陛下,笔迹吻合。"司文房的掌事捏着放大镜,额角沁出细汗,"这残页上'小荷'二字的起笔弧度,与柳美人上月呈的《女戒》抄本如出一辙。"

"不可能!"柳美人突然扑向龙案,金护甲刮过苏挽棠手背,"是她、是她陷害我!

太后娘娘说......"

"掌嘴!"赵大娘的银簪重重戳在砖缝里,"宫闱重地,信口雌黄该当何罪?"

两个宦官冲上来按住柳美人,她的珍珠步摇噼里啪啦掉在地上,有颗滚到苏挽棠脚边。

苏挽棠垂眸盯着那颗珍珠——表面有细微的划痕,像是被利刃挑过,与她昨日在典籍库窗台发现的金属刮痕形状相似。

"苏典记。"萧承煜的声音忽然低了些,"你明知小荷无罪,为何要替她担责?"

苏挽棠抬头,正撞进皇帝深潭般的眼底。

他案头的《六宫仪制》缺页处,新墨的香气混着旧纸的陈味,像把锋利的刀。"奴婢掌管典籍库,若连出入记录都护不住,何谈护人?"她的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羽毛,"再者......"她顿了顿,"若今日无人站出来,明日尚宫局的典籍,怕要缺更多页了。"

殿内静得能听见冰棱坠地的脆响。

萧承煜盯着她眼底的冷光,忽然笑了——那笑极淡,像春寒里初融的冰。"你这女子,倒比宫里的老狐狸还会算账。"他指节叩了叩那半页残页,"柳氏伪造证据、污蔑同僚,着掖庭司审问。"

柳美人被拖出去时,突然尖叫:"苏挽棠!

你以为攀了高枝就能......"话音被宦官的帕子堵了个严实。

赵大娘的羊脂玉佩在袖中硌着苏挽棠的手腕。

她望着皇帝案头那支朱笔——方才比对笔迹时,他握笔的姿势与昨日批户部折子如出一辙,指节因用力微微发白。

"苏典记。"萧承煜起身时,龙袍上的金线在炭火里泛着暖光,"随朕去御书房。"他经过赵大娘身边时,声音轻得像耳语,"此人可用。"

苏挽棠跟着皇帝跨出偏殿时,迎面撞上穿堂风。

她摸了摸脸上柳美人抓出的红痕——方才那下是故意的,指甲刮过皮肤却没见血,正合"宫婢冲突"的分寸。

殿外的雪地上,柳美人的珍珠滚了一路,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苏挽棠望着那串散落的珠子,忽然想起昨日在典籍库后巷发现的鞋印——月牙形的磨损处,还沾着未化的雪。

掖庭司的人正押着柳美人往永巷去,她的绣鞋后跟擦过雪地,拖出一道蜿蜒的痕。

苏挽棠望着那道痕,唇角微微勾起——这一局,她不仅替小荷洗了冤,更让帝王看清:宫规不是死的,执规的人,才是那把最利的刀。

而柳美人的下场,不过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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