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有bug！"陈大路手忙脚乱地接住咖啡杯时，苏玛丽的高跟鞋正精准地踩在第三任失踪新娘的婚纱照片上。照片里蕾丝头纱下若隐若现的珍珠光泽，在事务所斑驳的墙面上投下蛛网状的阴影。
林小满的星座运势手册"啪"地掉在地上，正好翻到"今日忌嫁娶"那一页。她弯腰去捡时，夸张的职业装荷叶边扫倒了自制防渣男喷雾，薄荷味的液体在地板上蜿蜒成一道诡异的星象图。
"所以这就是连续三件失踪案的共同点？"赵光明用健身教练特有的肱二头肌抵住投影仪，屏幕上并排显示的三件婚纱在蓝光下泛着相似的象牙色，"每任新娘都在试穿这件古董婚纱后24小时内消失？"
苏玛丽拔出口红在玻璃白板上画了个鲜红的叉："更准确地说，是这件1898年维多利亚风格的衬裙。"她的美甲敲在打印资料上，"第一任在试衣间失踪，第二任在彩排晚宴，第三任..."烈焰红唇突然抿成首线，"在拍婚纱照时从镜头里消失了。"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窸窣声，三只圆滚滚的猫接连跳下来，尾巴上还沾着婚纱内衬的丝线。陈大路眼镜片后的眼睛突然睁大："等等，这个针脚..."他抓起猫咪带来的战利品对着灯光，"这不是普通缝线，是二进制编码！"
"我说什么来着？"赵光明抓起衬裙往身上比划，"肯定是黑市交易暗号..."话音未落，古董蕾丝在他指间裂开一道口子，露出夹层里泛黄的羊皮纸。林小满的喷雾罐再次落地，这次喷出的雾气在空气中凝成星座图案。
"藏宝图？"苏玛丽的高跟鞋尖挑起羊皮纸边缘，"Excel告诉我这些折痕正好对应临海市地下管网。"她突然倒吸一口气，"这个红点...是我们要去卧底的那家婚纱店地下室！"
暴雨拍打着"永恒誓言"婚纱店的彩绘玻璃窗时，林小满正被束腰勒得呼吸困难。假发髻里藏着的微型摄像头随着她转身微微晃动，镜中的新娘倒影却莫名多了道重影。
"星座书可没说今天水星逆行。"她对着藏在捧花里的对讲机嘀咕，突然发现镜面浮现出不属于店内的雕花天花板。陈大路的电子音从耳麦里传来："监控显示你身后衣柜有热量异常...等等，程序有bug！"
衣柜门无声滑开的瞬间，苏玛丽在监控车里把咖啡泼在了键盘上。屏幕上的热成像图扭曲成旋涡状，而婚纱店里的林小满正看着衣柜深处那件悬浮的衬裙——没有人体支撑，却保持着被穿着的立体形态。
"不是失踪。"林小满的防渣男喷雾对准虚空，"是被这件衣服'选中'了。"她星座书里的塔罗牌突然飞散，在空中拼出"倒吊人"的图案。与此同时，赵光明穿着扯破的裙撑撞开地下室门，手电筒光束里飞舞的尘埃组成了与藏宝图完全一致的纹路。
陈大路的三只猫突然在键盘上踩出一串代码，监控屏幕闪烁出1898年的报纸影像：一场未完成的婚礼，新娘在祭坛前消失，而神父手中的圣经夹着同样的羊皮纸。
"所以这是个..."苏玛丽的美甲停在半空。
"持续百年的召唤仪式。"林小满扯掉头纱，露出早己准备好的符文贴纸，"需要特定生辰的新娘完成未竟的婚礼。"她的喷雾在身前画出一道星座连线，"而今天，正好是当年婚礼的农历对应日。"
地下室里传来赵光明的怪叫，随后是重物落水的声音。婚纱店的彩绘玻璃突然全部映出月光，而那件悬浮的衬裙缓缓转向林小满，空荡荡的袖管做出了"请"的手势。
当凌晨三点的便利店铃铛响起时，浑身湿透的西人组正围着收银台研究羊皮纸背面的咖啡渍。陈大路的眼镜还在滴水，而赵光明运动鞋里不断冒出泡泡。
"所以真正值钱的是衬裙里的鲸骨支架？"苏玛丽用吸管搅动着奶茶里的珍珠，"每根都刻着航海坐标？"
林小满的星座书自动翻到潮汐图那一页："不，是这些新娘们。"她指向便利店玻璃上渐渐浮现的雾气文字，"她们被选中不是因为生辰，而是因为..."
"都是海员的后代。"便利店老板突然接话，手里的扫码枪亮起与藏宝图相同的红光，"当年沉船时被冲散的那批。"
赵光明拧着裙撑里的海水："所以我们接下来要..."
"找艘船。"苏玛丽的高跟鞋跟碾碎最后一颗珍珠，"Excel显示下次满月潮汐在三天后。"
玻璃门关上时，婚纱店的霓虹招牌突然熄灭，而便利店冰柜里的三明治包装袋上，慢慢浮现出与藏宝图边缘相同的花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