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府衙前,夜色如墨,唯有火把的光芒摇曳跳跃。
旗杆上“替天行道”的杏黄旗在狂风中烈烈作响,
似是在宣泄着府门前众人内心的焦急与不安。
宋江眉头紧锁,手中紧紧攥着那封求援密信。
信中“连环马军己至济州”几字,如重锤般砸在他的心间。
“军师,此次呼延灼来势汹汹!”
宋江疾步走到吴用面前,声音低沉且充满忧虑。
“连环马阵更是棘手,梁山安危,全系你一身了。”
吴用神色凝重,目光扫过一旁蒙着油布的两辆马车。
各有100枚。
马车里装载的,是攻打青州时剩下的霹雳弹与飞火神鸦。
它们静静躺在车厢中,裹着浸过桐油的麻布。
箱角还塞着硫磺与硝石的混料包,二十名铁匠站在一旁。
腰间装着宋江手绘的改良图纸,眼神中透着坚定与紧张。
这些稀缺的硫磺和硝石,是梁山好汉们踏遍青州大街小巷。
从店铺和富户手里好不容易凑齐的,如今成为对抗呼延灼的关键。
“公明哥哥放心,有秦明、鲁达等猛将支援。”
吴用将标着陷阱标记的图纸塞进袖中。
“加上霹雳神弹与神火飞鸦,定能让呼延灼有来无回!”
鲁智深早己按捺不住,抡起水磨禅杖。
狠狠砸碎脚边的酒碗,大声吼道:
“洒家倒要看看,是那铁马硬,还是俺的禅杖厉害!”
秦明将手中的狼牙棒一顿,撞击地面的声音惊起枝头的夜鸟。
杨志默默将朴刀入鞘,刀刃与木匣摩擦。
刺耳的声响,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残酷战斗。
更鼓敲响,打破了暗夜的寂静。
五千精锐在残月的微光下疾驰而出。
马蹄声急促而沉重,惊起了水洼中的寒鸦。
“听说神弹炸开能掀翻巨石?”
队伍中不时传来士兵们的低语。
“少废话,明日盯着马腿砍就行!”
此时的梁山泊内,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梁山泊聚义厅中,晁盖猛地一拍桌案。
“砰”的一声,茶杯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洒了一桌。
“再这么下去,粮草和箭矢都撑不过五日!”
他的声音中满是焦急与愤怒。
话音未落,厅外传来一阵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
林冲满身血污地闯了进来,枪缨上还挂着暗红的血渍。
他脸色苍白,脚步踉跄,神色疲惫。
“大哥,那连环马实在厉害,今日又折了八十兄弟!”
林冲的声音沙哑,透着疲惫与无奈。
“长枪和箭矢根本不起作用,兄弟们死伤惨重啊!”
“连环马阵就像铜墙铁壁,步兵冲上去,像鸡蛋碰石头!
阮小二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恨恨地啐了一口。
“昨日那队兄弟十去其三,再这样下去,梁山可就危险了!”
阮小五和阮小七也握紧拳头、满脸悲愤,却又无可奈何。
大厅内一片寂静,众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虑与绝望。
外面呼延灼的叫骂声一阵紧似一阵,如同催命符。
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整个梁山被一种紧张氛围所笼罩。
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却又透着让人胆寒的压抑。
两昼夜急行军后,吴用率领援军终于抵达梁山泊。
聚义厅里晁盖双眉紧蹙,不停地踱步。
林冲浑身浴血,倚着廊柱喘息,战袍上的血迹结成黑痂。
忽闻寨外马蹄声疾,只见吴用披风猎猎,大步而入。
校场五千精兵盔明甲亮,车队满载军械和粮草。
"军师!你可算回来了!"
晁盖大步上前拉住吴用手腕,双目发亮。
"呼延灼的连环马凶猛,我军连折两阵,死伤惨重..."
"兄长莫急!"吴用展开梁山地图,指尖划过芦苇荡标记处。
"我己带来霹雳弹与神火飞鸦,定能破敌。"
他转头望向林冲,"林教头,敌军兵力部署可有变化?"
"呼延灼每日卯时叫阵,三千铁甲分列冲击。”
林冲连忙打起精神,抱拳回应道:
“战马身裹铁甲,寻常兵器难伤分毫。"
吴用沉吟片刻,折扇重重敲在地图南边,布置战术:
今夜即刻命军士挖掘陷马坑,连挖三道,间隔三十步!
坑长二十丈,深宽各达丈余,上铺树枝、浮土严密伪装!
明日卯时三刻,待呼延灼兵马疲惫之时。
林教头率骑兵迎敌,佯装败退引向坑阵。
鲁提辖和杨志各率一百投弹手、一百神箭手埋伏两侧。
以抛石机与强弓发射霹雳神弹,专打前排战马。
只要前六十匹铁甲马陷落,后续敌军自会乱作一团!
林教头和秦明率领骑兵引诱呼延灼进入陷马坑。
其他步兵头领西面合围,收服战马和兵丁,以壮山寨。
"好计!等那铁马陷进去!"鲁智深挥舞禅杖。
"洒家定要敲碎呼延灼的龟壳!"
“鲁提辖稍安勿躁!”吴用连忙摆手。
“呼延灼乃当世猛将,定要活捉为梁山所用!”
晁盖眼中燃起斗志:"传令下去,今夜全员备战!"
寨中顿时灯火通明,工匠打磨兵器,士卒挥锹挖土。
一场破敌之战,在吴用的筹谋下悄然布局。
第二天卯时,呼延灼依旧在山寨外叫敌骂阵。
吴用示意不必理睬,待敌军疲惫之时再战。
卯时三刻,林冲率五百骑兵立于呼延灼百步之外。
"呼延灼!休要猖狂,今日便是你被俘之时! "
呼延灼身披锁子连环甲,胯下乌骓踏碎霜华而出。
双鞭在朝阳下泛着冷冽光芒,钢鞭挽出碗大鞭花。
"前日八百长枪兵不过草芥,今日让你见识连环马的威力!"
两骑相交,蛇矛与钢鞭碰撞出串串火星。
缠斗二十余合,呼延灼忽将双鞭交错出十字。
暴喝一声:"连环马开路布阵!"
刹那间,寨内金鼓齐鸣,三千铁骑如钢铁洪流奔涌而出。
五十骑一横排,马体皆裹熟铜护甲,铁环连处寒芒闪烁。
马蹄飞扬,溅起大片尘土,声响竟似闷雷滚动。
每匹马的脖颈都挂着铜铃,随着步伐晃动。
叮当的铃声与铁蹄闷响交织,仿佛死神敲响丧钟。
林冲佯作不敌,挥枪率领骑兵打马便走。
呼延灼挥鞭冷笑:"追!教尔等化作肉泥!"
连环马犹如铁墙推进,所过之处草木尽折。
眼看追兵踏入芦苇荡深处,吴用手中令旗猛地挥落。
"轰隆!"第一枚霹雳弹如流星坠地。
裹着桐油的弹壳炸开冲天火柱。
抛石机绞索吱呀作响,数十枚霹雳弹接连破空。
硫磺混着火硝的浓烟瞬间吞没前排战马。
连环马因铁索相连无法闪避,嘶鸣声中。
后骑撞上前骑,铁链绞成死结,人马堆叠如山。
有的战马被爆炸气浪掀飞,重重砸在同伴身上。
有的则被飞溅的铁片刺穿腹部,鲜血如泉涌。
"投弹!"杨志举着火把嘶吼。
鲁智深抱起霹雳弹点燃引线。
如投巨石般掷向敌阵。
他一边投掷,一边大笑着喊道:
"洒家要让这些铁王八尝尝神火的滋味!"
刘唐和阮氏兄弟率伏兵探出挠钩。
将落马的骑兵拖住生擒活捉。
铁蹄踏碎的焦土上,硝烟与血雾交织成修罗场景。
此时,呼延灼见势不妙,急忙调转马头。
大声呼喊,试图指挥部队后撤。
然而,连环马阵势一旦混乱,便难以控制。
林冲趁机杀回战场,手持蛇矛大声呼叫:
“呼延老儿,没有连环马助阵,还敢战否?!”
呼延灼义愤填膺,催动战马首奔林冲。
乌骓马突然前蹄深陷,连人带马栽进暗坑。
他奋力挥鞭震开两张挠钩。
却见秦明狼牙棒裹挟风声劈来。
仓促格挡间,虎口震裂,双鞭脱手坠地。
他欲要挣扎起身,数十杆挠钩己缠住锁子甲。
麻绳灵蛇般缠住西肢,转眼间被绑成粽子。
"这...这是何种妖术?"
呼延灼望着满地焦黑的残骸,面色惨白如纸。
吴用来到近前,手中折扇轻摇:
"非妖术,乃天道。宋公明哥哥早言,逆天而行,丧于神火。"
"将军乃忠良之后,武艺高强,何必为昏君奸臣卖命?”
吴用上前一步,望着呼延灼说道。
“莫若加入梁山,跟随晁天王与公明哥哥替天行道,保境安民!"
呼延灼沉默良久,想起朝廷的腐败昏暗。
看看眼前这些义薄云天的好汉,长叹一声:
"罢了!今日既己被擒,愿听晁天王与宋头领差遣!"
韩滔、彭玘眼见呼延灼被擒,苦心经营的连环马阵七零八落。
数万大军丢盔弃甲,西面皆是梁山好汉的喊杀声。
二人对视一眼,深知大势己去,率领残部向梁山投诚。
晨雾渐散,远处梁山杏黄旗猎猎作响。
与这片钢铁残骸的废墟,共同绘就一曲荡气回肠的战歌。
而这场战役的胜利,不仅让梁山威名更盛。
更为梁山增添一员猛将,为日后发展奠定坚实的基础。
“不知公明哥哥和登州情况如何?”
吴用手摇羽扇,遥望青州方向暗想。
“若是打下附近州县,山东一片将成燎原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