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雄劫:末代武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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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热河阴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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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枭雄劫:末代武官长
作者:
于学忠
本章字数:
4168
更新时间:
2025-07-01

1933年正月二十,新京伪满执政府的地下会议室里,暖气片“滋滋”冒着白汽,却驱不散渗入骨髓的寒意。张海鹏搓着冻僵的手指,指节上几道刀疤在灯下泛着青紫。桌上摊开的是关东军司令部刚刚送来的《热河作战要纲》,文件边角沾着尚未干透的红墨水,像是谁匆忙间按下的血指印。

板垣征西郎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的冷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张桑,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他说着,忽然改用生硬的中文,咬字像钝刀切肉,“大日本帝国需要热河,就像……你们中国人需要筷子。”

角落里,河野正首正用铁壶煮茶。水滚了三遍,茶香混着铁锈味在室内弥散。他慢悠悠地撇去浮沫,茶勺刮过碗沿,发出刺耳的声响。

“汤玉麟的部队,连土匪都不如。”河野的声音像蛇信子舔过耳膜,“但马占山的残部……还在赤峰活动。”

张海鹏脸上的麻坑抽搐了一下。三个月前的江桥之战,马占山部下一个叫“黑虎”的连长,用砍刀劈了他三个亲兵,最后那颗脑袋滚到他马前,眼睛还瞪得老大。

洮南镇守使署的后院,新搭的草棚下堆满杉木箱。张海鹏用刺刀撬开其中一箱,里头码着整整齐齐的烟土,每块都用油纸包着,印着“株式会社”的朱红戳记。

军需官老崔凑过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司令,这玩意儿真比军火来钱快?”

张海鹏没作声,指甲掐进烟土里,黑褐色的膏体裂开,露出里面发霉的芯子——就像他刚接到的密报:汤玉麟在热河种的鸦片,亩产比他手里的货高三成。

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副官赵万福踉跄着冲进来,胡茬上还挂着冰碴子:“司令!马占山的人劫了咱们两车军火……说是……说是替江桥死难的弟兄收利息!”

张海鹏猛地攥紧烟土,油纸“刺啦”一声裂开。他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几只乌鸦正掠过光秃的杨树梢,像几滴墨汁甩在宣纸上。

深夜,白城子兵营的马棚里,徐二愣子正往草料堆里塞传单。油印的纸张散发着一股刺鼻的墨臭,《告伪军同胞书》几个大字被马灯照得忽明忽暗:

“一、凡击毙日军一人赏洋五十元;

二、凡携枪投诚者赏洋百元;

三、凡活捉张逆海鹏者……”

“谁?!”徐二愣子猛地转身,腰间驳壳枪的皮带扣“当啷”撞在马槽上。

阴影里站着个穿伪满军装的瘦高个——是新任的警卫排长傅明勋,月光从他背后照进来,在地上拖出一道细长的影子,像柄出鞘的剑。

“马占山给的价码低了。”傅明勋踢了踢草料堆,干草簌簌落下,露出半截油印机,“我知道日本人在朝阳藏的军火库。”他忽然摊开掌心——是枚磨得锃亮的铜钱,边缘开刃,寒光凛冽,“够买张麻子几颗脑袋?”

马灯被穿堂风吹得摇晃,两人的影子在土墙上扭曲交缠,像两头抵角的公牛。

伪满皇宫的“健行斋”里,地龙烧得太旺,熏得人头晕。溥仪正在搅一碗参汤,银匙磕在景德镇御窑的瓷碗上,叮叮咚咚像催命的更漏。

张海鹏跪在猩红地毯上,额头抵着冰凉的大理石。他闻到自己马靴上的雪水正慢慢洇进织金龙的毯子里,忽然想起小时候在辽河边,看渔夫把活蹦乱跳的鲤鱼按进冰窟窿——那鱼尾拍打冰面的声响,和此刻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竟有几分相似。

“爱卿平身。”溥仪的声音飘在头顶,轻得像片羽毛,“关东军说……热河自古就是满洲领土。”

张海鹏偷眼瞥去——皇帝身后的苏绣屏风上,映着个穿和服的人影,腰间太刀的穗子还在微微晃动。郑孝胥弯腰递上御笔时,他看清奏折边角一行蝇头小楷:“鸦片专卖收益,五成解送东京”。

“臣……愿为陛下效死。”张海鹏重重磕头,金丝楠木地板震得他牙根发酸。起身时,他看见溥仪案头摆着把镶翡翠的匕首——刀柄上“天照大神”西个字,分明是新刻的。

二月二龙抬头,通辽郊外的雪原上,三十门三八式野炮排成新月阵。张海鹏踩着参谋长的背爬上检阅台,关东军新发的将官呢大衣被风吹得鼓胀,活像送葬的招魂幡。

台下,新编的五个伪满骑兵旅正在演练冲锋。马蹄掀起雪雾,他突然认出几个熟面孔——是当年跟着他在洮南打日本人的老兄弟,如今每人右臂都绑着白布条,上面用猩红的日文写着“讨热义勇军”。

“司令!您的手……”赵万福突然惊呼。张海鹏低头,发现望远镜的皮质眼罩被自己抠出五个窟窿,露出里面发黄的棉絮。远处天际线上,三架日军侦察机正掠过汤玉麟部的防线,撒下的劝降传单像一场诡异的雪,落在冻僵的麦苗上。

作战前夜,河野正首的榻榻米房间飘着线香气。热河地图在矮几上摊开,张海鹏盯着那个用红圈标注的“赤峰”,听见河野在用日语哼《樱花谣》,跑调的旋律像钝刀子在耳膜上刮。

“马占山残部在这里。”河野的指甲突然划破地图,纸屑卷曲着,“但皇军更关心……”他忽然吐出一串急促的日语,侍立一旁的翻译官结结巴巴道:“是说……是说鸦片种植区的治安。”

“咔!”张海鹏手中的茶杯裂了条缝,碧螺春的茶汤渗进指缝,烫得他一个激灵。他想起昨日在朝阳看见的场景:日军用刺刀逼着农民铲掉返青的麦苗,有个白发老汉跪在田埂上哭嚎,被军靴踹进刚解冻的河沟——那溅起的水花里,分明飘着去年秋收时落下的麦穗。

“张桑不舒服?”河野递来块白手帕。张海鹏没接——他看见帕角绣着朵金色菊花,和溥仪案头那把匕首上的纹饰一模一样。

窗外,北风卷着雪粒子打在窗棂上,沙沙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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