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门口的队伍从清晨便排到了街角。
“夏姐，今天又来了二十箱新本子。”林婉儿一边登记一边抬头，“还有五家铺子说想代理咱们的产品。”
夏灵正在柜台后整理刚送来的订单，闻言笑了笑：“看来道歉会的效果比预想的好。”
她望向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阳光洒在招牌上，映出“灵坊”两个字。这家原本因为质量问题差点陷入泥潭的小作坊，如今竟成了城里最受欢迎的手工文具品牌之一。
“这几个月的努力总算没白费。”林婉儿松了口气，“大家现在都挺有干劲的。”
“嗯。”夏灵点点头，“不过也不能太得意。”
她心里清楚，风平浪静之下往往藏着暗流。果然，当天下午沈逸尘就派人送来一封信，说是赵老爷那边最近动作频繁。
“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沈逸尘在信里写道，“你得小心。”
夏灵把信折好，放进抽屉，目光落在桌上的财务报表上。销售额确实在稳步上升，库存也逐渐减少，但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
夜幕降临，城东一处偏僻的茶馆内，灯火昏黄。
赵老爷坐在角落的包厢里，手里捏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数字和名字。
“夏灵那丫头，真是越来越难对付了。”他低声说道，语气里透着不甘。
对面坐着几位本地商贾，都是曾经在这座城市呼风唤雨的人物。可自从夏灵崛起之后，他们的生意一落千丈，尤其是文具这一块，几乎被“灵坊”蚕食殆尽。
“不能再让她这么下去了。”一位姓王的商人咬牙切齿，“她一个女人，凭什么？”
赵老爷冷笑一声：“凭的是脑子，还有运气。”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另一位商人问。
赵老爷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既然她靠的是信誉翻身，那就从信誉下手。但这次，我们不碰产品，我们断她的钱。”
众人一愣。
“什么意思？”
“银行、供货商、合作方……”赵老爷慢悠悠地说，“只要她在资金链上出现一点问题，她那些顾客就会立刻转身离开。”
他顿了顿，继续道：“她不是讲诚信吗？我们就逼她失信。”
包厢里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
“具体怎么操作？”有人问道。
赵老爷拿出一张写满计划的纸，轻轻推到桌中央。
“第一步，联合几家大银行，收紧对‘灵坊’的贷款审批；第二步，让供货商停止供货，并催缴旧账；第三步，在市场上散布消息，说‘灵坊’资金紧张，无法履约。”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这样一来，她不仅拿不到原材料，还得应付供应商的追债，更别提维持日常运营了。”
众人听得连连点头。
“妙啊！”王商人拍案叫绝，“这样一来，就算她再能折腾，也撑不了多久。”
“没错。”赵老爷眯起眼睛，“这一次，她翻不了身。”
——
第二天一早，夏灵照常来到作坊。
“夏姐，银行那边回电了。”林婉儿神色有些不对劲，“说我们的贷款申请要重新审核，时间可能会拖长。”
夏灵皱了皱眉：“有没有说明原因？”
“只说是内部流程调整。”林婉儿摇头，“但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夏灵沉思片刻：“先别慌，看看其他方面有没有异常。”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夏总！”一名负责采购的员工冲进来，“糟了，供货商突然改口，说不接新单了，连之前订好的货也要延迟交期！”
夏灵心头一紧。
“有没有说理由？”
“他们就说……说我们账期太长，担心收不回款。”
林婉儿脸色变了：“这是要断我们供应链？”
夏灵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不安。
“再查查市场上的反应。”她说，“如果只是个别供货商的问题，我们可以找替代渠道。但如果整个行业都在针对我们……”
她没说完，林婉儿己经明白她的意思。
“我这就去打听。”
——
与此同时，城中几处茶楼、酒肆开始流传起一些奇怪的消息。
“听说了吗？‘灵坊’最近资金紧张，好多供货商都不肯供货了。”
“难怪前几天他们店里的新品少了不少。”
“哎哟，这不是刚翻身没几天嘛，又要倒下了？”
“可不是嘛，女人做生意，终究还是太嫩了点。”
这些话传到了作坊门口排队的顾客耳中，不少人开始犹豫要不要继续买。
“真的假的啊？”一位母亲抱着孩子问店员，“我看你们店还在正常营业啊。”
“当然是谣言。”店员笑着解释，“我们一切都正常，您放心。”
但顾客还是迟疑了一下，才接过新买的笔记本。
——
傍晚时分，夏灵在办公室里翻看着最新的销售数据。
比起前几日略有下滑，虽然幅度不大，但趋势令人担忧。
“他们在市场上放话了。”林婉儿推门进来，脸色不太好，“说我们资金链有问题，导致供货不稳定。”
夏灵点点头：“看来他们是想用舆论逼我们自乱阵脚。”
“我们要不要回应？”林婉儿问。
夏灵沉吟片刻：“现在回应，反而像是在澄清什么。不如先按兵不动，看看他们下一步想做什么。”
她拿起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关键词：资金、供货、舆论。
“他们想让我们陷入被动。”她轻声道，“但我们不能让他们如愿。”
林婉儿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夏灵放下笔，站起身走到窗边。
“先稳住现有的客户。”她说，“然后……找出是谁在背后推动这些事。”
她回头看向林婉儿：“今晚，我去找许墨。”
——
夜色渐浓，作坊外的街道恢复了安静。
夏灵走出办公室，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作坊，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她总觉得，赵老爷这次的手段，不只是为了打压那么简单。
“他们到底还想做什么？”她喃喃自语。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夏姐。”林婉儿快步走来，“有个消息……刚刚收到的。”
“什么？”夏灵回头。
“有银行的人私下透露，说赵老爷他们正在联系几家大商会，准备联手封锁我们的融资渠道。”
夏灵眼神一冷。
“他们是真的想让我彻底破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