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地钉在梁卫国的身上。
那股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穿透人群,将梁卫国千刀万剐。
梁卫国感受到了。
但他只是微微挑了挑眉,脸上依旧是那副恰到好处的“无辜”与“困惑”。
心里,却是冷笑一声。
老东西,现在才反应过来?
晚了!
这场戏,既然开了锣,就得唱到底!
唱到你身败名裂,再无翻身之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傻柱怎么把一大爷给打了?”
“一大爷怎么会在贾家窗户底下?”
短暂的死寂之后,人群彻底沸腾了。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八卦之火,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声音不大,但汇集在一起,就像无数只苍蝇,嗡嗡作响,钻进易中海的耳朵里,啃噬着他仅存的理智和尊严。
“都给我闭嘴!”
易中海猛地发出一声怒吼,声音嘶哑,带着一丝疯狂。
他试图用自己往日的威严,镇住场面。
然而,这一次,没人怕他了。
大家只是用一种更加怪异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里,有鄙夷,有嘲弄,还有一丝怜悯。
一个失了势的伪君子,比一条落水狗还可怜。
“一大爷,您吼什么呀?”
许大茂那贱兮兮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他抱着胳膊,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站到了最前面,唯恐天下不乱。
“您老人家得给我们大伙儿一个解释啊。”
“这黑灯瞎火的,您不在自个儿屋里待着,摸到秦淮茹家窗户根儿底下,还被傻柱当贼给揍了。”
许大茂故意把“秦淮茹家窗户根儿”和“当贼给揍了”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
“这里头的故事,可太多了。”
“您要是不说清楚,明天整个轧钢厂,可就得传遍了。”
“到时候传成什么样,可就不好说了啊!”
这番话,句句诛心!
首接戳中了易中海最怕的那个点。
名声!
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名声!
“许大茂!你……你血口喷人!”易中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许大茂的手,都在哆嗦。
“我……我是来办正事的!”
“哦?办正事?”许大茂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什么正事,非得大半夜,偷偷摸摸地办?”
“我……”易中海语塞了。
他说什么?
说给秦淮茹送棒子面?
谁信!
说来商量厂里补助的事?
那更不行!
这要是传出去,他以权谋私的帽子就摘不掉了!
“我什么我?说不出来了吧?”许大茂步步紧逼,脸上满是胜利者的快意。
他等这一天,等太久了!
他就是要当着全院人的面,把易中海这个伪君子虚伪的面具,一层一层地撕下来,扔在地上,再狠狠地踩上几脚!
“我看啊,就是那回事儿!”
人群里,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妇女,压低了声音,却又保证能让周围人都听见。
“一个没了男人的寡妇,一个一大妈常年有病的老头儿,干柴烈火……”
“啧啧啧,真没看出来,一大爷还好这口儿。”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窃笑声。
这些笑声,比刀子还锋利,一刀一刀,凌迟着易中海的尊严。
“不是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一首捂着脸哭泣的秦淮茹,终于崩溃了。
她猛地抬起头,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一大爷……一大爷是看我们家太困难了,棒梗又断了腿,我是来……我是来求一大爷帮忙的!”
她这话,不说还好。
一说,更是火上浇油!
“求帮忙?”许大茂笑了,笑得前仰后合。
“秦淮茹,你求人帮忙,都求到窗户底下去了?”
“怎么着?是怕我们听见,还是怕一大妈听见啊?”
“你……”秦淮茹被怼得俏脸煞白,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所有的心机,所有的绿茶手段,在许大茂这种不讲道理的无赖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而此刻,最慌乱,最不知所措的,还是傻柱。
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他看看一脸痛苦愤怒的易中-海,又看看哭得梨花带雨的秦淮茹,脑子里一片浆糊。
“我……我不是故意的……一大爷……”
他结结巴巴地想解释。
“我……我以为是贼……”
“贼?”易中海猛地转过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傻柱。
“何雨柱!你他妈哪只眼睛看到我是贼了?!”
“我……”
“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跟许大茂串通好了,来败坏我的名声!”易中海彻底疯了,开始口不择言地乱咬。
“我没有!我真没有!”傻柱急得快哭了。
“呵呵,一大爷,您这话可就没意思了。”许大茂在一旁凉凉地开口。
“傻柱这缺心眼的,给他八个胆子,他也不敢算计您啊。”
“要我说啊,这事儿,透着邪性!”
许大茂眼珠子一转,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梁卫国身上。
“傻柱平白无故的,怎么会认为院里有贼呢?”
“又是谁,让他这么巧,正好在您老人家摸过来的时候,冲出来抓贼呢?”
许大茂这话,像是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众人脑中的迷雾。
对啊!
这事儿太巧了!
巧得就像是有人提前安排好的一样!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从易中海和傻柱的身上,转移到了那个一首站在外围,表情“无辜”的梁卫国身上!
易中海的眼中,迸发出希望的光芒。
他找到了救命稻草!
“是他!就是他!”
易中海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颤抖的手,指向梁卫国。
“是他挑唆的!这一切,都是梁卫国这个小畜生在背后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