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再入虎穴,天机阁暗藏玄机
子时三刻,太玄门外门巡夜岗哨的灯笼在风里晃出昏黄光晕。
郑文灿把药篓往肩头提了提,草叶蹭得下巴发痒。
他腰间的莲花木牌被体温焐得温热,边缘毛糙的纹路硌着皮肤——那是李青攥了七夜的勇气。
林红袖裹着他的外袍,鬓角沾了点药渣,活脱脱个跟着师兄采药的小道童。
"站住。"巡夜弟子的铁剑在月光下划出冷光,"哪峰的?"
郑文灿喉头动了动,想起李青教的暗号:"丹鼎峰,老药师差我们取夜露草。"他故意让药篓晃了晃,几株带露的青藤垂下来,混着露水的苦香漫开——那是丹鼎峰特有的药草味。
巡夜弟子凑过来嗅了嗅,目光扫过木牌时顿了顿。
郑文灿感觉后颈冒起细汗,系统面板在眼前闪烁,"潜入太玄门核心区域"的任务进度条刚跳到30%。
"进去吧。"弟子挥了挥手,铁剑归鞘的脆响惊飞两只夜鸟。
林红袖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掐了下,温软带着薄茧,像在说"稳住"。
穿过三重朱漆拱门,李青说的密道藏在藏经阁后墙的银杏树下。
郑文灿蹲下身,用剑尖挑起覆着青苔的砖,露出个仅容一人的洞口。
林红袖先钻进去,发间的狐毛挂饰扫过他手背,带着点温热的腥甜——那是她妖力未敛的痕迹。
"往左三步,有块凸起的砖。"李青的声音从洞外飘进来,带着少年特有的清亮,"小心别碰着墙,前几日刚换了机关。"
郑文灿摸黑走了七步,指尖触到粗糙的砖面。
凸起的位置比李青说的偏了半寸,他心下一惊,正要后退,林红袖突然拽住他手腕:"等等。"她的指甲轻轻划过砖缝,在他掌心写了个"雷"字。
郑文灿倒吸口凉气——这是太玄门的雷纹禁制,触发就是五雷轰顶。
他取出系统兑换的破禁笔,笔尖蘸了点舌尖血,在砖面画出逆纹。
暗红血线刚触到雷纹,整面墙突然震颤,石屑簌簌往下掉。
"快!"林红袖推着他往前冲,发间狐毛炸成雪色,妖力裹着两人撞进密道深处。
等尘埃落定,眼前出现道青铜门,门楣上"天机阁"三字被蚀得只剩半块。
郑文灿抹了把脸上的灰,破禁笔在掌心发烫。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高级符文阵,破解成功可获恶值+500。"他深吸口气,笔尖点在第一枚符文上——那是锁魂印,得用至阴之气化解。
林红袖看出他的犹豫,指尖凝聚出幽蓝狐火,轻轻按在他手背:"用我的妖力。"冷与热在掌心交织,郑文灿感觉有细流顺着血管往上窜,笔锋游走间,第一枚符文"咔"地裂开。
第二枚是困仙咒,第三枚是灭灵钉......当第七枚符文开始松动时,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
"没想到,是你。"
声音像浸了千年寒潭,郑文灿的手猛地一抖,破禁笔"当啷"掉在地上。
他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林红袖的狐毛挂饰猎猎作响——月光从门缝漏进来,照出张清瘦的脸,眉骨高得像把刀,正是山巅上那个暗影使者。
"赵无尘?"林红袖的声音带着惊颤。
郑文灿瞳孔微缩。
他听过这个名字,三年前太玄门最耀眼的天才,因揭发掌教之子周少阳私吞灵药被逐,传言早死在乱葬岗。
可眼前这人穿着影狱司的玄色劲装,腰间玉牌"影狱司"三字泛着冷光,哪有半分将死之人的模样?
"郑文灿。"赵无尘的手指抚过剑柄,"你以为偷了通行符就能翻云覆雨?
太玄门的水,比你想的深。"他的目光扫过林红袖,突然嗤笑,"青丘余孽,倒会挑靠山。"
林红袖的指甲刺进掌心,狐毛挂饰瞬间变成锋利的银刺。
郑文灿按住她手腕,首视赵无尘的眼睛:"你当年被逐,也是因为周少阳?"
赵无尘的瞳孔骤缩,剑鞘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当年?"他突然笑了,笑声像碎冰撞在石壁上,"当年我跪在祠堂三天三夜,求长老查我阿爹的死因——他是丹鼎峰首座,却被周傲天说成偷药畏罪。
后来我才明白,这世道哪有什么真相?"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现在我替周傲天做事,至少能活着看些热闹。"
郑文灿盯着他腰间的玉牌,那上面有半道极浅的裂痕,像被什么利器劈过。"你不是真的想抓我们。"他说,"否则刚才就动手了。"
赵无尘的手指在剑柄上顿了顿,突然转身推开青铜门:"进去吧。"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但记住,周傲天要的不是周明轩当掌教,是他自己永远当掌教。"
门内霉味扑面而来,成排的青铜书架上堆着泛黄的古籍。
郑文灿随手抽了本,封皮上"太玄秘辛"西个字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翻到中间页,墨迹未干的字刺得他眼睛生疼:"青丘狐族灵脉,以血祭引,可延掌教寿元百年......"
林红袖凑过来看,突然倒抽口凉气。
她指尖颤抖着指向另一卷,上面画着五大仙门的印章,最下面一行小字:"凡无仙门引荐者,不得修炼至筑基,违者格杀。"
"他们在养蛊。"郑文灿的声音像浸了毒,"把整个仙域当猪圈,需要的时候割两刀,不需要的时候连草都不让吃。"他抓起那卷协议塞进怀里,系统提示音不断响起,"获取核心证据"的任务进度条跳到了100%。
"该走了。"林红袖拽了拽他衣袖,"巡夜的换班了。"
两人刚跨出青铜门,赵无尘的剑己经架在郑文灿颈间。
玄铁剑寒得刺骨,却没用力。"东西给我。"他说,声音像绷紧的弦。
郑文灿盯着他眼底翻涌的暗色,突然笑了:"你想要的不是这个。"他拍了拍怀里的卷轴,"你想要的是有人替你撕开这层皮,让所有人看看里面烂成什么样。"
赵无尘的剑微微发颤,玄色劲装下的胸膛剧烈起伏。
远处传来梆子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吆喝在山壁间回荡。
他突然收剑入鞘,反手扔给郑文灿个小瓷瓶:"里面是避毒散,后山大阵有蚀骨瘴。"
林红袖扯了扯郑文灿的衣袖:"走。"
两人刚跑远,赵无尘的声音从身后飘来:"郑文灿,下次见面,我会亲手取你项上人头。"
郑文灿没回头,他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目光像把刀,却不致命。
怀里的卷轴硌得肋骨生疼,他摸了摸心口的青铜碎片——那是系统奖励的上古信物,此刻烫得惊人。
出密道时,李青正蹲在银杏树下啃馒头。
见他们出来,他猛地跳起来,馒头掉在地上:"成了?"
"成了。"郑文灿把卷轴塞进他怀里,"藏好,天亮前送到城南破庙。"
李青攥着卷轴的手在抖,月光照得他眼睛发亮:"我阿爹要是知道......"
"走。"林红袖拽着郑文灿往山下跑,山风卷着她的狐毛挂饰猎猎作响。
他们刚转过山弯,身后突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影狱司特有的玄色披风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他们追来了!"李青的声音带着哭腔。
郑文灿回头望了眼太玄门方向,山影依旧像头蛰伏的巨兽,可他知道,这头巨兽的肚子里,己经被他扎了根刺。
林红袖的手在他掌心越攥越紧,身后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可他却笑了——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当两人跌跌撞撞冲进城南破庙时,残烛突然熄灭。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梁上挪动,发出细碎的响动。
郑文灿摸出火折子,火光映出墙根一排新鲜的鞋印——是影狱司特有的云纹。
林红袖的狐毛挂饰突然炸开,她凑到他耳边,声音轻得像叹息:"有人,比我们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