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祭祀少女

“渠平三年大旱，定是触怒神灵，触怒神灵啊！”，白发老者说得情真意切、言辞悲怆，一挥手让人将少女绑到祭坛中央的石柱上，大喝一声“求神灵息怒！求神灵降雨！”

跪伏在西周的村民齐齐重复着，“求神灵息怒，求神灵降雨！求神灵息怒，求神灵降雨！”

沉闷的祭鼓声，伴随着铁链拖地的刺耳声响。一个瘦小的身影被粗鲁地拖过黄土，在干裂的地面上犁出一道暗红的血痕。少女散乱的发丝沾满泥污，像枯死的藤蔓般垂落，遮掩住她那双早己麻木空洞的眼眸。

"渠平三年大旱，苍天降罚啊！"白发老者颤巍巍举起骨杖，干枯的手指首指苍穹。说得情真意切、言辞悲怆，一挥手让人将少女绑到祭坛中央的石柱上。

两名壮汉将少女狠狠掼在祭坛中央的黢黑石柱上。生锈的铁链缠绕过她瘦骨嶙峋的躯体，勒进尚未结痂的旧伤里，顿时又有鲜血渗出。

"求神灵息怒！求天降甘霖！"老者突然跪地叩首，额骨撞击地面的闷响令人齿寒。

霎时间，黑压压的村民如同被收割的麦浪般伏倒。干裂的嘴唇开合，吐出机械般的祈祷："求神灵息怒...求天降甘霖..."沙哑的声浪在龟裂的田野上回荡，惊起几只瘦骨嶙峋的乌鸦。

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一位身着靛青法袍的中年男子缓步而来，头上青红相间的鱼腹巾在热风中翻飞。老村长连忙弓着腰迎上去，皱纹里堆满谄笑："巫师大人，时辰到了。"

巫师面无表情地颔首，枯瘦的手指捻起一截泛黄的柳枝，在盛着浑浊液体的陶碗中蘸了蘸。他口中念念有词，突然扬手将柳枝甩向被缚的少女。

"啪！"

暗红的液体在空中划出弧线，落在少女身上竟腾起缕缕青烟。随着巫师挥舞的动作越来越快，祭坛西周突然"轰"地窜起一人高的火墙，将少女单薄的身影完全吞没。

不远处，树后几人将眼前一幕尽收眼底。

一男子墨发束起，薄唇微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神情淡漠扭头看向身旁男子，“这是在做什么？”

一旁时衡闻言，将架在村民脖子上的刀又迫近了几分。

村民是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大汉被吓得浑身颤抖，眼下就只有他们三人在这儿，只怕是呼救声还没出口脑袋就得先落地了，拿剑的这人一看就是问话这人的手下，只是略微思索就立刻向着问话的江行深爬了过去。

大汉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以为是哪个爱管闲事的看到这一幕善心大发，要当活菩萨，“大人，这只是在祭祀求雨啊！我们这都好几年没有下过雨了。这……这我们也没做错什么呀，大人啊！而且被选中是她的荣幸啊，那人她就是个灾星，让她作为献给神明的礼物己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行了，闭嘴。”，江行深冷声打断，靴尖抵住大汉欲要攀附的手。属实是见不得这人眼泪鼻涕一脸的恶心模样，倒是对他嘴里的灾星起了兴趣，他忽然俯身，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那个灾星，仔细说说。”

那大汉忙不迭的点头，赶紧把他知道的说了出来，“她出生的时候她爹一见是个女娃娃就偷摸的把她扔义塔里去了，后来她娘发现了，但是也被她爹拦着，也不知道去哪找只能挨家挨户的问，还是有人看不下去了，告诉了她娘，可是那会都第三天了，这哪还能活，可怎么着，她娘把她从塔里找出来的时候还没死！"

"这刚出生的孩子怎么可以在那里活下来"，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她定是食婴肉饮婴血！"

江行深嗤笑一声，"说这话的时候也不先用脑子想想。"

大汉见他不信，心里也跟着着急，"大人，她在哪儿，哪儿就遭罪，谁跟她有关系，谁就要倒霉。本来我和她们一样都还不住在这里，原先李家庄虽贫瘠，好歹还能活人。自打她娘将她捡回来，就开始下雨，整日不停，然后然后就发了大水……"

说着说着自己委屈上了，"这场大水村子没了，她把她爹也克死了。活下来的村民连夜赶路，彻夜奔波，最后到了这里，谁知道那扫把星阴魂不散。她娘成了寡妇，光是在村子外围住着就搅得村子里好几户人家里鸡飞狗跳，没几年就她就把她娘也给克死了。后来有个老太婆多管闲事非要收养她，结果她又把老太婆给克死了。"声音猛地拔高，近似癫狂，似乎连面前的刀都不怕了，"她不是扫把星，她是祸害！是灾星！后来……"。

"噗嗤——"

一柄晶莹水刃毫无征兆地贯穿大汉胸膛。江行深指尖轻勾，水刃瞬间化作血雾消散。他漫不经心地擦拭手指，余光瞥向祭坛方向——幸好方才的火势正旺，噼啪爆响盖过了这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