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和公主心跳如擂鼓,与驸马成亲十一载,从未听他如此说话。尤记得三日前,出门调查的下人回来回话:“驸马与刘小娘确有青梅竹马之谊。”那时方知自己乃是那插入人家情爱之中的那颗钉子。如今又听驸马如此说,自己当是入了他的心。
轻抚上小腹,心下做了决断。
“刘小娘和宁衿出府吧,不是我心狠,刘小娘这些年对我做的,驸马自是清楚,就当我还了当年棒打鸳鸯之愧,至于宁衿,是我有意算计驸马,你我二人便算扯平,可好?”
苏晋没想到,大公主竟愿这样轻轻揭过,自是求之不得。“谢大公主宽宥!”
“我二人可能做平常夫妻?驸马可能对我不守那虚礼,就如今日这般?”大公主再次开口。
苏晋蒄尔一笑,道:“公主当我愿守那虚礼不成?”
紧接着便倾身而下。
“待公主生产过后,定好好补偿公主。”
大公主双颊绯红,苏晋见着,忍了又忍。
“婉儿可要再吃一些?”
“饿是真饿,可就是总想吐。”
“我让小二再换些热食,多少吃点,就是真吐了,也要再吃,不然人怎么撑的住,婉儿放心,日后,我寸步不离你左右。”
“阿晋,明日陪我去姑母那里一趟可好?我想谢谢姑母和妹妹。”
“对,一定要谢!”驸马附和道。
小二换了吃食,大公主一个个尝过去,自也是有一些能吃得,驸马便细心记下。
虽最后还是吐了几次,但总算吃了一些,就是身子还有些发软,便由驸马抱着上了马车。
如今二人身体一接触便立马有了反应,弄的两个三十来岁的人都是大红脸。
季嬷嬷会心一笑,也不多嘴。只是吩咐车夫慢些驾车,颠簸不得。驸马上车之后仍旧将大公主抱在怀里,不舍得放下。大公主红着一张脸,娇艳欲滴。
公主府内,大公主并未见刘小娘,而是对季嬷嬷道:“她若不作妖,便留下吧,还有宁衿,先问过她的意思,查过,无孕,也可放出府去。”
季嬷嬷称是,退下。
可不曾想,宁衿此时也己有孕,便也留了下来。
刘小娘和宁衿能留下,倒叫驸马有些诧异,不过这也是公主有意为之,放出府去反倒不好掌控,尤其这刘小娘,给驸马生了两个女儿,如今肚子里还有一个,女人可以不认,但孩子不能不认,但此人留下,也并非明智之举,但目前没有更好的安置办法,不若先放在眼皮底下。至于宁衿,她是决意出府的。这不,正跪在公主身前。
“求公主成全,宁衿不愿做妾,孩子也不愿他做庶子,宁衿今日出府,自会给孩子找个父亲,决不来公主面前叨扰,求公主成全。”宁衿心志坚决。
公主听了,也愿送她个前程,于是给足了银钱,伺候她的丫头也放了身契,并送了马车一辆,任其离开。
刘小娘没想到自己能留下,公主还免了她每日请安,只是院门有人把守,不得随意出入,这便是禁了她的足,心中暗气,也无计可施。
闹了两次,都说肚子不舒服,公主让给请了大夫,也便没了下文。只得静静等着生产。她本以为苏晋对她还能有些许旧情,可谁知打听之下,公主驸马蜜里调油,日日待在一处,气得她砸了茶盏,破口大骂。
玉娇怕她伤了身子,连连劝说。
几番折腾下来,加之郁结于心,她的身子确实不好起来。
一日突然腹痛难耐,还见了红,这孩子七活八不活,着实凶险,下人急忙告知公主。
如今公主孕五月有余,身子不便,近三十岁又是头胎,驸马更是寸步不离,听到下人来报,给公主剥葡萄的手顿了一顿,幼时的感情就是再搓磨,又怎会一丝不剩?公主见了,也是理解,何况肚子里的还是驸马的亲骨肉。
“大夫怎么说?”大公主道。
“很是凶险,请来的大夫束手无策。”下人回。
“去长公主府,请我妹妹。”公主吩咐道。
“驸马可要去看看?”公主柔声问道。
“不必,都是她自己作践自己,去了又能如何,阿莹早己不是当年的阿莹!”驸眸暗淡,剥葡萄的手,微微的抖着,暴露了他的心事。
“驸马随我去看看吧。”大公主道。
苏晋惊讶抬头,大公主淡笑着看他。
“公主不宜去。”苏晋似是下了决心。
“要去的,人能好好的便好,若是不好,这些年也该有个交待。”大公主柔声道。
来到刘小娘的院子,下人们惊慌忙碌,刘小娘的喊声撕心裂肺,大公主站在门口并未进去,而是对苏晋说:“阿晋替我进去看看,我有些站不住,在这院内歇一歇。”
驸马此时再不推辞,快步进了房内。
此时的刘莹,面色惨白,眉头紧皱,痛得要来不及吸气般,额前的发紧紧地贴着,己被汗水浸湿。
“阿莹”苏晋开口。
“晋哥哥”刘莹惊喜出声,然眼中的惊喜转瞬即逝,转而被怨恨替代。
“我为你等了许多年,我为你走了三次鬼门关,我为你付出的这些,就抵不过我犯的错么?那是我一个人的错么?你答应过我的,你我是真心爱过的……”泪水决堤,身上再无力气,只剩下喊疼的声音。伸手抓住苏晋的,放到肚子上。
“你和他(她)你们一起害死我的,我都活不成了,为什么还要生他下来,为什么?”
“因为不生下他来,你更甭想活,如今是生下他,他未必活,你却能活!”肖暖暖的声音自苏晋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