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园披上了节日的盛装。
主干道两旁的梧桐树上缠绕着闪烁的彩灯，图书馆门口立起了巨大的圣诞树，上面挂满了学生们手写的愿望卡。
虽然学业压力依旧沉重，但圣诞和新年的氛围还是让校园里多了几分轻松和期待。
数学系的“周西夜谈”也染上了节日色彩。
“奶茶来咯”
李铮提着一袋的奶茶过来了，他放在桌上后把衣服脱了，浑身冒着热气。
陈默看着奶茶杯壁上的冷凝水滑落，不禁问道：“大冬天的，奶茶不应该买热的吗？”
“哎哟，这你就不知道了默神，我这走过来肯定要出汗的”
“这时候喝冷的不就刚刚好嘛。”说着李铮首接把吸管戳进奶茶，狠狠的吸了一口。
“爽~~”李铮情不自禁的发出妖娆的声音。
“……”陈默沉默了。
“哎呀，别愣着，快喝呀，等下热了就不凉了。”李铮催促道。
“……”
不仅是陈默，集体都沉默了。
……
大家分享着假期的计划，有人要回家，有人准备去旅行，也有人选择留守实验室。
“默神，苏学姐！圣诞什么安排？”李铮嘴里塞着姜饼人，含糊不清地问，眼神在陈默和苏晚之间暧昧地瞟来瞟去，“不会又要泡在图书馆或者啃那些天书吧？多没意思！”
陈默正低头看着手机上张平教授发来的最新邮件，关于模空间问题的反馈，闻言头也没抬：“没安排。”
苏晚则捧着一杯热可可，看着窗外飘落的细雪，闻言也淡淡地说：“在宿舍看看文献吧。”
“别啊！”李铮夸张地一拍桌子，“大好节日，怎么能虚度！我们几个商量好了，平安夜去京郊新开的那个温泉滑雪场！两天一夜，放松一下！怎么样？一起啊！人多热闹！”
李铮指着他拉拢的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同学，有男有女，都是数院或物理系的。
“滑雪？温泉？”陈默终于抬起头，眉头微蹙，显然对这种娱乐活动兴趣缺缺。
“对啊！默神，劳逸结合懂不懂？你都快成数学的化身了！偶尔也得沾点人间烟火气！”
李铮苦口婆心，又转向苏晚，“学姐！你也去吧！放松一下，总对着公式眼睛会坏的！”
”而且…”他压低声音，凑近苏晚一点，“默神这种生活白痴，没个人看着，我怕他走丢了或者掉温泉里淹死！”
苏晚被他逗得嘴角弯了一下，清冷的眉眼柔和了几分。
她下意识地看向陈默。滑雪…温泉…和他一起？
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微微加速。
“我…考虑一下。”苏晚没有立刻答应。
“还考虑啥！就这么定了！我去订房间！”李铮首接拍板，不给两人拒绝的机会。
“默神，不许说不！就当是团队建设了！建模铁三角必须整整齐齐！”他拿出手机，开始兴奋地查看滑雪场的信息。
陈默看着李铮兴致勃勃的样子，又看了看手机上张平教授邮件里那个极具挑战性的新问题，最终没再说什么。
“就当是给李铮面子。”他重新低下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敲击着回复张教授的邮件。
苏晚看着陈默默认的态度，心中那点犹豫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隐秘的期待。
她低头抿了一口热可可，温热的液体带着甜香滑入喉咙，暖意似乎也蔓延到了心底。
“平安夜…和他一起…在雪场…”苏晚那清冷的脸颊瞬间飞上一片红霞，不过在暖光下别人都看不出来。
波士顿，圣约翰疗养院。
这里的环境确实无可挑剔，坐落在郊区一片宁静的森林旁，建筑古典优雅，室内温暖如春。
窗外飘着鹅毛大雪，将整个世界装扮得银装素裹，充满了圣诞的童话氛围。
然而，林薇的房间却如同冰窖。
厚重的窗帘紧闭，隔绝了外面的雪景和节日的灯火。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笔记本电脑屏幕幽幽的蓝光映照着她苍白而瘦削的脸颊。
林薇穿着宽大的白色病号服，蜷缩在沙发里，眼神空洞地盯着屏幕上不断刷新的信息。
屏幕上打开着多个窗口：清华数学系的官网、水木社区的相关板块、甚至还有几个需要特殊权限才能访问的学术追踪网站。
关键词搜索框里，反复出现着“陈默”、“丘成桐”、“模空间”、“清华数学系活动”等字眼。
一条最新的信息弹了出来：【清华数学系本科生陈默在导师张平教授指导下，于国际顶尖数学期刊《Iiones Mathematicae》投稿一篇关于特征p域上模空间上同调非平凡性的论文，引起学界关注…】
林薇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猛地攥紧！《Iiones》！那是数学界最顶级的期刊之一！
多少教授终其一生都难以在上面发表一篇论文！而他陈默，一个本科生，
竟然…
竟然己经走到了这一步？！
巨大的嫉妒和怨毒如同毒蛇般噬咬着她的心脏！凭什么？！凭什么他能走得那么高那么远？！
凭什么他就能永远踩在她的头顶，享受鲜花和掌声？！
而她却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在这个华丽的牢笼里，靠着药物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内心却早己腐烂发臭！
屏幕上又跳出一条无关紧要的清华校内新闻：【数学系、物理系部分学生自发组织平安夜京郊温泉滑雪活动…】
配图是滑雪场的宣传照，蓝天白雪，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林薇的目光死死钉在那张图片上。陈默…他也会去吗？
他那样的人，也会去滑雪？去泡温泉？和那些所谓的“朋友”一起欢笑？
一个冰冷而扭曲的念头在林薇脑中滋生。
她想象着陈默在雪场上驰骋的身影，在温泉里放松的姿态…这些画面非但不能让她感到丝毫慰藉，反而像烈火一样灼烧着她的神经！
他凭什么可以享受生活？他凭什么可以拥有朋友？……她想到了那个在论坛上让陈默维护的苏晚
就在这时，她的邮箱提示音响起。
一封来自“心理辅导课程助教”的邮件。
这是林振邦安排她必须参加的课程之一，目的是让她“修身养性”、“重建心态”。
邮件里是一个圣诞主题的线上冥想课程的链接，还有一段温馨的祝福语。
“冥想？祝福？”林薇看着邮件，嘴角勾起一抹极其冰冷而怨毒的弧度，如同满是剧毒的冰花。
她猛地关掉邮件，点开一个加密的通讯软件，输入了一长串复杂的指令。
屏幕上弹出一个对话框，对方的头像一片漆黑，代号只有一个字母“K”。
林薇（V）：目标最新动向：可能参加平安夜京郊XX温泉滑雪场活动。我需要更详细的信息。他的同行者？具体行程？特别是…是否有特殊女性同行？
K：收到。需要时间。费用按老规矩。
林薇（V）：钱不是问题。要快。我要知道他的一切。特别是…任何可以成为“弱点”的信息。
K：明白。圣诞“礼物”会准时奉上。
林薇（V）：记住，绝对隐秘。
对话结束。
屏幕的光映着林薇扭曲而疯狂的脸。她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喃喃自语，声音沙哑而充满恨意：
“陈默…你的圣诞，会收到一份特别的‘礼物’…一份来自地狱的问候…”
“好好享受你最后的平静吧…很快…很快我就会让你也尝尝…从云端跌落，万劫不复的滋味…”
“你的星辰大海？我会亲手…把它变成埋葬你的冰窟！”
房间内，只剩下她粗重的喘息和电脑风扇低沉的嗡鸣。
窗外，圣诞雪景宁静祥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