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推荐的米粉和简单的冲调方法，让陆沉觉得自己像一个白痴。
也终于让念念的辅食之路步入了正轨。
看着小家伙吧唧着小嘴，吃得米糊糊沾了满脸，陆沉心头那点挫败感才稍稍散去。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现实也更沉重的压力——钱。
刘姐的工资加了点，奶粉从一段换到了二段，量更大，罐子空得更快。
念念长得快，再加上尿不湿、辅食、婴儿用品…
他那点工资，扣掉房租水电，剩下的连个响儿都听不见就没了。
银行卡里的数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步下滑，逼近警戒线。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陆沉攥紧了拳头，他得开源。
白天的时间被工作和通勤占满，唯一的空档，就是深夜。
等念念被哄睡，陆沉的“第二战场”开启。
他轻手轻脚地打开那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冷光映着他疲惫却异常清醒的脸。
他登录了几个程序员常用的外包平台和论坛，在密密麻麻的项目需求里搜寻自己能做的。
网站后台维护、小程序bug修复、简单的UI界面设计…
价格都不高，但蚊子腿也是肉。
键盘的敲击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陆沉强迫自己集中精神，眼睛紧盯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行。
困意像潮水一样阵阵袭来。
他灌下一大口冰冷的浓茶，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弥漫开，稍微刺激了一下混沌的大脑。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只有他敲击键盘的哒哒声和偶尔安安在睡梦中发出的细微哼唧。
肩膀酸麻，脖子僵硬，眼睛干涩发痛
任务进度条一点点前进，想到外快也会如期到账，他心里才稍微踏实一点。
“搞定！”凌晨西点十分，陆沉终于敲下最后一个回车，将修改好的代码包上传提交。
平台显示审核通过，一笔不算多但足以买两罐奶粉的钱打进了他的账户。
他长舒一口气，合上电脑，几乎是爬着回到床上，脑袋刚沾上枕头，就没有了意识。
刺耳的闹铃声像电钻一样钻进耳朵。
陆沉猛地惊醒，心脏狂跳。窗外天光己经大亮。他一看时间，糟了！要迟到！
他像弹簧一样弹起来，手忙脚乱地套衣服，冲进卫生间用冷水胡乱抹了把脸。
“刘姐！念念交给你了！”陆沉冲出卧室，对着正在刚到的刘姐喊了一声，抓起冷馒头塞进嘴里，就往外冲。
一路狂奔到公司。
打卡机发出无情的“滴”声，还好没有迟到，不然又要扣钱。
陆沉喘着粗气，顶着周围同事若有若无的目光，快步走向自己的工位。
上午的项目进度会，陆沉感觉自己像在梦游。
李曼的声音模糊不清。眼前屏幕上滚动的数据和图表，扭曲变形，像一条条游动的蝌蚪。
他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试图用疼痛保持清醒。
“所以，这个模块的接口优化，陆沉，最迟明天中午前给我方案。”李曼的声音陡然清晰，带着惯有的冰冷，点到了他的名字。
陆沉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眼神还有些涣散：“啊？哦…好…好的李总。”
“你有在听吗？”李曼锐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来，落在他明显失焦的眼睛和浓重的黑眼圈上，眉头紧紧蹙起，“状态这么差？昨晚干什么去了？”
“没…没干什么…”陆沉心头发虚，下意识地避开她的目光，“有点…没睡好。”
“没睡好？”李曼的声音更冷了，带着明显的不悦，“公司付你薪水，是让你来高效工作的，不是让你来打瞌睡、耽误项目进度的！精神状态调整好！再让我看到你开会走神，后果自负！”
她敲了敲桌面，语气不容置疑，“散会！”
会议室里的人陆续起身离开。
陆沉还僵在座位上，脸上火辣辣的，李曼的警告，让他瞬间清醒，却也透心凉。他用力搓了把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回到工位，打开电脑，开始啃接口优化方案。
然而，熬了大半夜的身体和精神根本不听使唤。
刚写了没几行注释，一股强烈的困意猛地袭来，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地合上。
他脑袋一点，下巴重重地磕在了桌沿上！
“咚！”
一声闷响。
旁边工位的同事被吓了一跳，扭头看过来。
陆沉痛得瞬间清醒，捂着下巴，倒吸一口凉气，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沉？”李曼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不知何时又折返回来，正站在他工位旁，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和严厉的警告。
陆沉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