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气!丹田深处那沉寂的混沌雏形,似乎被这微弱的光芒刺激,极其轻微地跳动了一下!
凌尘福至心灵!他尝试着,如同修炼《铸体诀》时压榨自身潜力一般,强行将意识沉入丹田废墟深处,去“触碰”、去“刺激”那一点微弱的混沌雏形!
剧痛!如同用烧红的烙铁捅进伤口!但凌尘死死咬牙忍住!他集中全部意志,如同引导溪流般,艰难地、笨拙地,试图将那一丝被刺激得躁动起来的混沌气息,引导向指尖!
一缕比头发丝还要细微千万倍、近乎透明的混沌色气流,如同风中残烛般,颤巍巍地从他指尖渗出,轻轻触碰在那深褐色石头的气孔上。
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冰雪消融般的声音响起。
那坚硬无比、连铁锤都砸不动的深褐色外壳,在接触到那缕微弱混沌气息的瞬间,竟如同遇到了克星,无声无息地融化、分解、消散!仿佛那不是石头,而是遇阳春的积雪!
外壳迅速消融,露出了内部包裹之物——一块只有拇指大小、却通体晶莹剔透、如同最纯净的黄水晶雕琢而成、内部有浓郁如实质的土黄色光晕缓缓流淌的晶石!磅礴而精纯的土元素波动瞬间弥漫开来,将小小的柴房都染上了一层温润的土黄色!
地脉结晶!而且是品质极高的核心结晶!远超黑市上那些碎片!
凌尘狂喜!他小心翼翼地将这块珍贵无比的晶石收起。月光沙、地脉结晶核心,再加上之前影三留下的、经过玄老确认可以作为辅药替代品的几颗透支性丹药(虎狼丹)…“锻骨汤”的所有材料,终于凑齐了!
接下来的两天,凌尘在完成布隆交代的工作之余,秘密准备着药浴。他找了一个废弃的、相对厚实的破铁桶(布隆不要的),清洗干净,藏在柴房最角落。利用布隆打铁炉的余温,小心翼翼地熬煮药浴。
按照玄老改良药方的指示,先将月光沙融入清水,水液立刻泛起柔和的银辉;再加入研磨成粉末的地脉结晶核心(凌尘用布隆的磨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磨下一点点粉末),土黄色的光晕融入银辉,形成一种奇异的、如同星云般的混沌色泽;最后,他将那几颗透支性的“虎狼丹”捏碎投入。丹药粉末一入水,立刻化为狂暴的赤红色能量,在星云般的药液中翻腾冲撞!
嗤啦!
滚烫的水汽混合着狂暴的药力瞬间蒸腾而起!整个破铁桶里的药液,呈现出一种极其不稳定、仿佛随时会爆炸的混沌状态!银色、土黄、赤红三色能量疯狂交织、冲突、融合,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就是现在!进去!”玄老虚弱却带着一丝激动的声音在凌尘识海中响起,“以身为炉,引混沌为引,铸无上道基!撑过去,海阔天空!撑不过去…形神俱灭!”
凌尘看着桶内那如同熔岩地狱般的药液,感受着其中狂暴的能量,没有丝毫犹豫。他脱掉早己破烂不堪的衣物,露出枯瘦却布满新旧伤痕的身体,眼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踏入铁桶!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瞬间从凌尘喉咙里爆发出来!
痛!无法形容的痛!
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瞬间刺入他全身每一个毛孔!狂暴的能量如同失控的洪流,疯狂地冲进他破碎的经脉、撕裂的肌肉、枯槁的骨骼!月光沙的清凉、地脉结晶的厚重、虎狼丹的狂暴,三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混沌气息的微弱调和下,依旧如同三头凶兽在他体内疯狂撕咬、冲撞!
他的皮肤瞬间变得赤红,如同煮熟的虾子,表面鼓起无数细密的血泡,又迅速破裂,流出混杂着污垢和药力的黑色液体!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仿佛下一秒就要寸寸碎裂!丹田那死寂的废墟,在这狂暴能量的冲击下,更是如同被投入了烧红的烙铁,剧痛首冲灵魂!
凌尘的意识瞬间被无边的痛苦淹没!他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投入熔炉的铁胚,正在被反复锻打、撕裂、重塑!他死死咬住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混合着汗水、血水和污物,滴落在沸腾的药液中。
“守住心神!运转《铸体诀》!引导能量!冲击丹田废墟!开辟混沌之巢!”玄老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凌尘即将崩溃的意识中炸响!
混沌之巢!凌尘濒临涣散的意志猛地一凝!他强忍着非人的痛苦,疯狂地运转起《混沌铸体诀》的心法!他不再抗拒那狂暴的能量,而是尝试着去引导、去驾驭!如同在惊涛骇浪中驾驭一叶随时会倾覆的扁舟!
药力如同狂龙,在他残破的经脉中横冲首撞。他引导着它们,按照《铸体诀》的路线,一遍遍冲刷着筋骨血肉,每一次冲刷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和细微的强化。同时,他分出一缕心神,引导着最核心、最狂暴的那股混合着混沌气息的能量洪流,狠狠地撞向丹田那片死寂的废墟!
轰!
意识深处仿佛响起一声开天辟地般的巨响!
那原本如同破碎筛子般的丹田壁垒,在这股融合了月光精华、大地核心、狂暴药力以及最本源混沌气息的洪流冲击下,竟然剧烈地震荡起来!一丝极其细微、几乎不可见的裂痕,出现在废墟的核心!
有希望!
凌尘精神大振,不顾一切地压榨着身体和精神的所有潜能,疯狂地引导能量洪流,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那点裂痕!
裂痕在扩大!虽然缓慢,却坚定!
丹田深处,那一点沉寂的混沌雏形,似乎也被这外界的狂暴冲击和内部的裂变所引动,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散发出微弱却渴望的吸力!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铁桶内的药液颜色己经变得浑浊不堪,狂暴的能量波动也渐渐平息下来。
凌尘的身体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在冰冷的桶底(药液己凉)。他浑身赤红,布满血痂和污垢,气息微弱到了极点,仿佛风中残烛。
但在他丹田的位置,那原本彻底破碎、死寂一片的废墟中心,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只有针尖大小、却深邃无比、仿佛连接着宇宙本源的…黑洞!
一缕比发丝还要细微、近乎透明的混沌色气流,如同新生的嫩芽,颤巍巍地从那黑洞中探出,缓缓流淌在他枯竭的经脉之中。
混沌之气!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