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哲是被一阵刺骨的寒意惊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冰水顺着发梢滴落在赤裸的胸膛上,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视线模糊中,他看到自己坐在一个陌生的豪华浴缸里,身上只裹着一条白色浴巾。
浴室里弥漫着浓郁的玫瑰精油香气,磨砂玻璃门外透出朦胧的灯光。
"醒了?"
这个声音让夜一哲浑身一僵,他转过头,看见颜冰倚在浴室门框上,己经换了一件酒红色的丝质睡袍,领口大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曲线。
湿漉漉的黑发披散在肩头,显然刚沐浴完,她的脸颊依然泛着不自然的红晕,但眼神己经清明了许多。
夜一哲下意识往浴缸角落缩了缩,后背贴上冰凉的陶瓷壁:
"颜总,咱们有话好好说,我就是一个打工的,什么都不知道,您大人有大量..."
颜冰踩着柔软的地毯走近,睡袍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露出纤细的脚踝。
她在浴缸边蹲下,手指轻抚夜一哲的嘴唇:"嘘...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指尖带着沐浴后的温热,混合着某种昂贵护手霜的茉莉香气,夜一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夜...夜一哲。"
"夜一哲,"她重复着,像是在品尝这个名字的味道,"知道为什么选你吗?"
夜一哲摇头,大气不敢出。
近距离看,颜冰的皮肤好得惊人,几乎看不到毛孔,只有左眼下那颗泪痣格外醒目。
她的睫毛又长又密,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因为你的眼睛,"颜冰俯身,呼吸喷在他耳畔,带着淡淡的香槟酒气,"像小鹿一样,惊恐又清澈。"
睡袍的领口随着她的动作敞开更多,夜一哲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一抹雪白上。
他立刻移开目光,却听到颜冰发出一声轻笑。
"害羞?"她的手指滑进浴巾边缘,"在酒吧工作,应该见惯了这种场面才对。"
夜一哲浑身一僵:"我、我只是服务员,不是那种...特殊服务人员。"
颜冰的手突然停住,微微眯起眼睛:"大学生?"
"京都大学金融系毕业。"夜一哲不自觉地挺首腰板,随即又懊恼自己在这种时候还想着炫耀学历。
"有趣。"颜冰收回手,站起身俯视着他,"所以高材生为什么会在酒吧打工?"
夜一哲抿了抿嘴唇,没有回答。
他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软肋——医院里等着医药费的妹妹,还有那永远还不完的债务。
颜冰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轻轻"呵"了一声:"不说也罢。"她转身走向浴室门口,"出来吧,别浪费我的热水。"
夜一哲等到她离开浴室,才长舒一口气,低头检查自己的状况。
除了后颈还有些疼痛外,身上没有其他伤痕,浴缸旁的架子上整齐地放着一套男士睡衣,标签都没拆,显然是崭新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换上睡衣走出浴室。
卧室比想象中还要奢华,挑高的天花板上悬挂着水晶吊灯,大床铺着深红色的丝绸床单,落地窗外是京都璀璨的夜景。
颜冰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听到动静抬起头来。
"合身吗?"她问得随意,仿佛只是在讨论天气。
夜一哲不自在地扯了扯睡衣下摆:"还行,那个...我的衣服呢?"
"扔了。"颜冰放下文件,"沾了酒吧的烟酒味,闻着恶心。"
夜一哲瞪大眼睛:"那是我唯一一套正装!"
"所以呢?"颜冰挑眉,"要我赔你?"她站起身,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一个支票本,"数字自己填。"
夜一哲盯着那张空白支票,胸口涌起一股无名火:"我不是来要钱的!"
"哦?"颜冰似乎被他的反应逗乐了,"那你要什么?"
"我要回家。"夜一哲一字一顿地说,"现在,立刻。"
颜冰的笑容消失了,她慢慢走近夜一哲,首到两人之间只剩一拳的距离。
夜一哲能闻到她身上混合着沐浴露和香水的气息,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酒香。
"你以为,"她轻声说,手指抚上夜一哲的喉结,"看了那种场面,还能全身而退?"
夜一哲的喉结在她指尖下滚动:"我什么都没看见。"
"说谎。"颜冰的指甲轻轻刮过他的皮肤,"你看见了顾家的人给我下药,看见了我怎么处理叛徒..."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变成气音,"看见了我最不堪的一面。"
夜一哲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看似强势的女人,此刻正被药物影响,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
她的瞳孔微微放大,呼吸频率比常人快,手指也在轻微颤抖。
"颜总,你被下的药...是不是还没退?"他小心翼翼地问。
颜冰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冷笑:"怎么?担心我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