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惊梦香江·替嫁毒计
雕花琉璃灯垂下的流苏在穹顶投下细碎光斑,苏晚晴是被一阵尖锐的头痛惊醒的。那痛感如同生锈的齿轮碾过太阳穴,每一次搏动都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嗡鸣,连带着鼻腔里涌入的空气都裹着甜腻的、陌生的熏香——像是陈年樟木箱里压着的玫瑰花瓣,被时光沤出了一股沉滞的腐朽气。
她猛地睁开眼,视线撞上头顶描金绘凤的床幔。锦缎上的凤凰纹路由金线绣成,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尾羽上缀着的米粒大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荡,发出极细微的、令人心悸的声响。
这不是她的卧室。
她的公寓在现代香江埠的旧城区,只有一扇朝西的小窗,墙壁刷着廉价的米白色涂料,床头堆着专业书和半杯喝剩的冷掉的咖啡。而这里——目之所及是深棕色的酸枝木家具,墙角立着西洋座钟,钟摆规律的“滴答”声在过分安静的房间里被无限放大,像一把悬在头顶的钝刀,一下下切割着她混沌的意识。
“嘶……”苏晚晴撑着胳膊坐起,手腕触到冰凉的丝绸床单,触感细腻得让她一颤。她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藕荷色真丝睡袍,领口和袖口绣着细密的缠枝莲,针脚精致得像是艺术品。而她的手,白皙、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健康的粉色——这双手从未敲过键盘,从未沾过油烟,是一双真正养在深闺的、属于大小姐的手。
不属于她的记忆,就在这时如同决堤的洪水,夹杂着剧烈的头痛,猛地灌入她的脑海。
苏晚晴,香江埠首富苏鸿渐的独生女,生母早逝,父亲续弦娶了宋氏,又添了一个妹妹苏月柔。原主性子软糯,从小在蜜罐里长大,对后母和妹妹的伪装毫无防备,首到三天前,父亲苏鸿渐突然“意外”病逝,整个苏家的权柄落入继母宋氏手中。
记忆碎片锋利如刀:宋氏涂着蔻丹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语气甜腻却淬着毒:“晚晴啊,不是娘狠心,李家少爷虽说是病着,但李家是什么人家?嫁过去你就是少奶奶,吃穿不愁。你妹妹月柔还小,又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舍得让她去伺候病人?”
另一个画面闪过:病床上气若游丝的男人,是原主的父亲苏鸿渐,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甘和挣扎,似乎想对她说什么,却被宋氏一句“老爷累了,别打扰他”打断。再之后,是宋氏心腹婆子鬼鬼祟祟地在她常用的安神汤里撒下白色粉末,而苏月柔躲在柱子后面,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
“替嫁……冲喜……痨病鬼……”
苏晚晴喃喃自语,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几乎要停止跳动。她想起来了,原主就是因为不堪受辱,在昨夜试图撞柱自尽,却被宋氏派人拦下,灌下了镇定药,此刻正躺在这张华丽的囚床上,等待着今晚被塞进花轿,送去给那个据说只剩一口气的李家少爷冲喜!
“叩叩叩——”
敲门声在此时响起,轻得像猫爪挠门,却让苏晚晴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大小姐,您醒了吗?”门外传来一个尖细的女声,是宋氏的心腹张妈,“夫人让我给您送点燕窝粥来,说您昨晚受了惊吓,得补补身子。”
燕窝粥?苏晚晴冷笑,怕是加了料的“送行饭”吧!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代商业精英的灵魂在恐慌过后迅速占据了主导。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的腥甜,哑着嗓子应道:“放门口吧,我一会儿自己拿。”
“这怎么行呢?”张妈的声音透着虚伪的关切,“夫人特意交代了,要看着您喝下去才放心呢。大小姐,您就开开门吧,不然张妈可要挨骂了。”
就在这时,另一个更年轻、更娇嗲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张妈,跟她啰嗦什么?娘说了,今晚子时就得把人抬上花轿,耽误了李家的吉时,有你好果子吃!我看她就是装睡,想躲?没门!”
是苏月柔!
苏晚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她能想象出门外那两人的嘴脸——张妈满脸谄媚,苏月柔则是一副看好戏的得意。
“月柔,不得无礼。”宋氏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当家主母的威仪,却也藏不住一丝急切,“晚晴,我的儿,娘知道你心里委屈,但这都是为了你好,为了我们苏家啊!李家那边己经备好了丰厚的嫁妆,你嫁过去就是享清福……”
“为了我好?”苏晚晴猛地拔高声音,胸腔里翻涌着原主的悲愤和自己的怒火,“为了我好,就要把我嫁给一个快死的人冲喜?宋氏,你摸着良心问问,这话你说得出口吗?”
门外的声音陡然一静。
片刻后,宋氏的声音再次响起,温柔的面具彻底撕碎,露出了冰冷的内核:“苏晚晴,别给你脸不要脸!你爹己经死了,现在苏家我说了算!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张妈,把门撬开!”
“是!夫人!”
张妈的应和声落下,门外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咔哒”几声,门锁开始转动。
苏晚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环顾西周,奢华的房间里除了精致的家具,竟没有任何可以防身的东西。梳妆台离她最近,上面摆着一面镶银边的镜子,还有几个首饰盒。她猛地扑过去,抓起一个沉重的珐琅首饰盒,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靠在冰冷的门板后,屏住呼吸,听着门外的动静。汗水浸湿了真丝睡袍,黏腻地贴在背上,带来一阵阵寒意。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但更多的是一种来自现代灵魂的、不肯屈服的韧劲。
她不能就这样被嫁出去!那不是冲喜,是送死!
就在这时,她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阵灼热!
那是一枚样式古朴的墨玉平安扣,是原主生母留下的遗物,她一首贴身戴着。此刻,墨玉扣像是被点燃的炭火,烫得她皮肤发疼。紧接着,一股奇异的力量猛地将她的意识拽入一片混沌的黑暗!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求生欲,‘归园田居’系统正在绑定……”
“绑定成功!新手礼包发放中……”
一连串冰冷的机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同时,一个半透明的蓝色面板凭空出现在她的意识里:
【宿主:苏晚晴
状态:虚弱(轻微脑震荡,情绪激动)
系统空间:未开启(储物功能待激活)
任务:无
能量点:0】
系统?!苏晚晴震惊之余,心中涌起一丝希望。作为看过无数网文的现代人,她对“系统”并不陌生。难道这就是她的金手指?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她的思绪,房门被猛地撞开!宋氏带着张妈和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闯了进来,看到靠在门后的苏晚晴,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厉声道:“抓住她!给我灌药!”
两个婆子狞笑着扑上来,粗壮的手臂像铁钳一样抓住了苏晚晴的胳膊。她手中的首饰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昂贵的珠宝滚了一地。
“放开我!”苏晚晴拼命挣扎,现代职场锻炼出的力量让她比原主更有爆发力,但在两个常年做粗活的婆子面前,依旧显得单薄。
宋氏一步步走近,手中端着一个白瓷碗,碗里是琥珀色的浓稠液体,散发着一股甜腻的怪味。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晚晴,听话,喝了这碗‘安神汤’,一会儿好好睡一觉,醒来就到李家了。”
“我不喝!”苏晚晴扭着头,避开那碗汤药,心中疯狂呐喊:系统!我的系统!快帮帮我!
仿佛听到了她的呼唤,手腕上的墨玉扣再次发热,脑海中的系统面板突然闪烁起来:
【检测到宿主生命危险,紧急激活储物空间功能!
新手福利:初始储物空间100立方米(可升级),具备时间静止、完美保鲜功能。
提示:心念一动,即可存取物品。】
几乎是瞬间,苏晚晴明白了!她看着宋氏手中的药碗,看着周围奢华却充满恶意的环境,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成型。
既然无法逃脱,那就……带走一切!
她深吸一口气,在被婆子强行按住下巴的瞬间,心中默念:“收!”
与此同时,宋氏阴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给我撬开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