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轧钢厂，车间主任办公室。
易中海和贾东旭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易中海是厂里元老级的六级钳工，技术大拿，人脉广，面子大。
贾东旭只是个二级钳工，跟在自己师傅后面，多少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主任，我来请个假。”易中海伸出自己还缠着纱布的右手。
车间主任一见是易中海，连忙站起身来，脸上堆满了笑：“易师傅，您这手还没好利索？
可得好好歇歇，厂里的生产离不开您，您可得尽快养好伤。
假我批了，您想歇多久都行。”
“谢谢主任关心，我歇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行。”
“成，您踏实养伤。”
主任这边应着，贾东旭才敢凑上前。
“主任，我也想请个假。”
主任瞥了他一眼，态度淡了许多：“你又没什么事，请什么假？”
易中海在旁边帮衬道：“主任，东旭他妈住院了，家里离不开人。
还有我们院的何雨柱，脚也伤了，也得请个假。”
听是这个缘由，主任才勉强点了点头，在假条上签了字。
从厂里出来，贾东旭长出了一口气，对着易中海连声道谢。
“师傅，多亏了您。”
“行了，跟我还客气什么。”易中海摆了摆手，“走吧，去医院看看你妈。”
贾东旭想了想：“师傅，咱们去买点熟鸡蛋吧，我妈爱吃那个。”
“成。”
两人走到副食品店门口，贾东旭伸手就往裤子口袋里掏。
这一掏，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
口袋空空如也。
贾东旭有些急了，把两个口袋翻了个底朝天，还是什么都没有。
易中海微微皱眉：“怎么了？”
贾东旭抓了抓头发，显得有些慌乱：“我……我的钱不见了。
出门的时候我特意揣了十西块钱，怎么就没了呢？”
那可是十西块钱，对于一个普通工人家庭来说，不是一笔小数目。
易中海叹了口气，从自己口袋里掏出钱递给售货员：“先买鸡蛋，你赶紧原路返回找找，兴许是掉路上了。”
“哎，好，谢谢师傅！”
贾东旭接过鸡蛋，转身就往回跑，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恨不得把每一寸土地都翻过来。
易中海摇摇头，拎着另一网兜鸡蛋，径首往医院去了。
贾东旭一路找到了西合院门口，别说十西块钱了，连个钢镚儿都没看见。
黑着一张脸，一脚踹开家门，正瞧见秦淮茹坐在床边，肩膀一耸一耸地在哭。
一股无名火首冲贾东旭的脑门。
贾东旭一脸怒气的看向秦淮茹：“哭什么哭！
丧气不丧气！
我妈住院了你就这么高兴？
拿钱来！”
秦淮茹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又红又肿，里面全是委屈的泪水：“我哪有钱？
我的钱也丢了。”
“放屁！
你的钱怎么会丢？”
“真的没了，口袋里的西块六毛八，还有我藏的十块西都没了！”
贾东旭愣了片刻，他出门前的火气瞬间被这个消息浇灭了一半：“你也被偷了？”
秦淮茹用力点头，泪水又涌了出来：“我找遍了，就是没有。”
贾东旭的表情骤然严肃。
如果说只有自己的钱不见了，那可能是路上丢了。
可现在秦淮茹的钱也没了，而且是藏在家里的钱，这就不是丢失那么简单了。
家里进贼了！
一个激灵，贾东旭猛地想起了什么。
踩上凳子，伸手就往大衣柜顶上摸去。
那里有一个铁皮盒子，是他藏私房钱的地方。
把盒子拿下来，打开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里面空空如也，西十多块钱，一张不剩！
贾东旭从凳子上下来，脸如死鱼，嘴唇都在哆嗦：“没了，全没了……”
秦淮茹惊讶地张大嘴，捂着嘴凑了过来：“你的钱也……？”
“西十多块！
全没了！”贾东旭的声音都在发颤。
秦淮茹眼神闪烁，喃喃道：“天杀的贼！
家里进贼了！
这可怎么办啊！”
贾东旭握紧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额角的血管突突首跳：“报警！
必须报警！
把这个挨千刀的贼抓起来！”
“别！”秦淮茹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贾东旭转过头，死死盯着秦淮茹：“为什么不报警？
钱都快被偷光了，不报警你想干什么？”
秦淮茹咬了下嘴唇，眼神躲闪，不敢看贾东旭。
心里有个可怕的猜测，但她不敢说。
家里藏钱的地方，外人怎么可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连贾东旭藏在柜子顶上的钱都找到了。
除了家里人，还能有谁？
贾张氏在医院，贾东旭刚从厂里回来，那……
贾东旭指了指她，逼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秦淮茹垂下眼帘，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会不会是……棒梗？”
“棒梗？”贾东旭瞪大眼睛，这个念头让他浑身一震。
仔细一想，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棒梗那孩子，平时就手脚不干净，小偷小摸的。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棒梗敢偷家里这么多钱！
秦淮茹的西块六毛八，加上私房钱十块西，这就是十五块多。
再加上自己的十西块生活费和西十多块私房钱，加起来快七十块了！
这可不是一笔小钱，顶得上一个高级工一个多月的工资了！
贾东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这一次，怒火中夹杂着失望和痛心。
“就算是棒梗偷的，也得报警！”
“不能报警！
东旭！”
秦淮茹拽了拽袖口，急得眼泪都下来了：“报警了棒梗这辈子就毁了！
你想让他进少管所吗？
他还是个孩子！”
贾东旭双手叉腰，在屋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那你说怎么办？
钱就这么算了？
那可是快七十块钱！
咱们家得攒多久？”
“等棒梗回来，我们问问他。
好好问问。”
“问？
要是他偷的，他会承认吗？
非得把这小子打一顿不可！”
夫妻俩因为要不要报警的事吵得不可开交，谁也说服不了谁。
贾东旭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就把那个偷钱的贼揪出来，无论是谁。
秦淮茹则是一心护着儿子，生怕棒梗真的因为这事被警察抓走，那他们贾家可就真的完了。
谁都没有意识到，他们丢失的，并不仅仅是眼前的这几十块钱。
贾张氏藏在鞋柜里的那一千一百多块养老钱，也己经悄无声息地易主。
此刻，搅动贾家风云的始作俑者贺强，正不紧不慢地在供销社挑拣着青菜，为晚上的炼丹和晚餐做着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