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把人放了!”
警务司司长办公室的隔音玻璃在这声咆哮里震了震,外间忙碌的警员们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交换着古怪的眼神。
办公桌后
司长揉着眉心,视线落在对面翘着二郎腿的中年男人身上 —— 那人扎着油腻的短马尾,胡渣爬满下颌,手指正敲着桌面上一块胶状的短刃残片。
“六条人命的案子,你什么都不讲明白,一句话就想让我把人放了?” 司长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
“这个案子不是你们能管的。” 中年男人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领口
“几阶?”
”起码五阶,而且能力未知,极度危险。”
他指了指胶状短刃,“看到了吗?钢刀这种稳定结构都能破坏成这样,八九个小时过去了,还没恢复。现场周围一公里,不管是机械的还是电子的设备统统失灵,关键是还没人发现异常。”
司长的目光沉了沉。五阶能力者……巷子里的胶状尸体,是觉醒者的杰作?
“第六具尸体我放在你们楼下第三排的警车后备箱里,距离现场二十公里外的河边捡到的。”
“那个少年有什么特殊的。”司长对于中年男人为了个少年跑自己这里来闹,很是不理解。
“特殊,非常特殊。” 他重复了一遍,眼神郑重得不像在开玩笑,中年男人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份病例档案,拍在桌上。贾芢,十五岁,诊断结果:强迫症。“人我带走了,别调查,我会很苦恼。”
司长的视线落在病历档案的 “强迫症” 三个字上,久久没动。
中年男人没给他追问的机会,转身拉开门,脚步声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司长拿起那份病历档案,指尖触到纸张上少年的照片 —— 照片里的贾芢,坐姿依旧端正,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询问室的门被推开时,中年男人径首走了进来,无视两名警员惊愕的目光,拍了拍贾芢的肩膀:“跟我走。”
少年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坐姿端正的习惯让他即使在起身时也保持着挺拔的线条。他经过记录警员的桌子时,目光最后一次扫过那些凌乱的稿纸 —— 上面第三次讯问的记录刚刚写完,字迹工整,却透着一种机械的重复。
“司长同意了?”
主问警员拦住中年男人。
“他会同意的。”
中年男人没回头,带着贾芢走出询问室。走廊的灯光在他们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少年的步伐平稳,每一步的距离都像是丈量过,看不出任何的慌张或者喜悦。
警员回到办公室时,桌上多了一份司长的批条,旁边放着那块胶状的短刃残片,依旧软趴趴地瘫在证物袋里。而询问室的桌椅,却被不知名的人重新摆放过 —— 椅子与桌子的距离、两支钢笔的朝向,都精准得如同标尺量过,再也没有一丝凌乱。
讯问室中,在没人知道的角落里,只有一张咧开嘴角的黑影在无声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