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在剧痛中睁开眼睛时，最先看到的是天花板上缓慢旋转的吊扇。
"醒了？"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他艰难地转动脖子，发现林雨晴正坐在病床边，左手手腕缠着全新的绷带，隐约透出银白色的微光。窗外，满月高悬，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条纹，让她看起来像只警惕的夜行动物。
"我......"莫凡刚想开口，喉咙却火辣辣地疼，仿佛吞下了一整块烙铁。
"别说话。"林雨晴递来一杯水，"声带被暗影能量灼伤了。"
水杯在接触莫凡手指的瞬间结出一层薄冰。他注意到林雨晴的瞳孔比平时更黑，边缘泛着不自然的暗紫色——和他右眼现在的状态一模一样。
系统界面自动展开：
【宿主状态：能量逆流后遗症】
【右眼暗影污染度：62%】
【检测到异常记忆碎片入侵】
最后这条提示让莫凡猛地坐起，随即被眩晕击倒。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燃烧的玩具熊、戴兽骨面具的人影、还有那句诡异的童谣......
"苏晓呢？"他嘶哑地问。
林雨晴的指尖轻轻敲击杯壁，冰晶发出清脆的声响："被特别行动队带走了。雷烈认为她的预知能力与暗影活动有关。"
"那个白痴！"莫凡挣扎着要下床，却被林雨晴按回枕头上。她的手掌冰凉刺骨，但意外地让人安心。
"别动。"她掀开莫凡的右眼睑，眉头紧锁，"污染在扩散。如果达到100%......"
"会怎样？变成暗影生物？"莫凡试图用玩笑缓解气氛，但林雨晴的表情让他笑不出来。
"比那更糟。"她松开手，"你会成为'通道'。"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陈浩气喘吁吁地冲进来，怀里抱着个脏兮兮的玩具熊——正是莫凡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旧物。
"找、找到了！"陈浩把玩具熊扔到床上，"你们绝对猜不到这东西藏在哪......"
莫凡的手指刚触碰到玩具熊的左眼，那颗玻璃眼珠就"咔嗒"一声弹了出来，露出里面微型晶体散发出的柔光。系统界面瞬间爆发出刺目的红光：
【检测到初代情绪结晶】
【匹配度：100%】
【警告：接触将加速容器同步】
林雨晴的反应比系统警告更快。她一把拍飞玩具熊，但为时己晚——晶体悬浮在空中，投射出全息影像：一对年轻夫妇站在光树前，怀中抱着婴儿时期的莫凡。
"小凡，如果你看到这段记录......"男人的声音带着电子干扰的杂音，"说明间隙己经开始崩塌。我们把你改造成情绪容器是不得己的选择......"
影像闪烁，切换到实验室场景。莫凡看到自己被固定在手术台上，父母正将一个发光装置植入他的右眼。
"情绪圣殿需要守护者。"女人的声音哽咽着，"当你和99号实验体相遇时，真正的使命才会......"
影像突然中断。晶体"啪"地掉在地上，滚到病床下方。病房陷入死寂，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交错起伏。
莫凡的右眼灼痛难忍。他看向林雨晴，发现她正死死盯着自己的手腕——那里的银白符文不知何时变成了暗紫色，与玩具熊玻璃眼珠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所以......"莫凡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不像人类，"我们只是......"
"容器。"林雨晴替他说完，眼神晦暗不明，"一首都是。"
陈浩突然倒退两步："你们......你们的影子......"
月光下，莫凡和林雨晴投在墙上的影子正在扭曲变形。两个影子逐渐融合，最终形成一个头生双角的巨大黑影，对着满月发出无声的咆哮。
窗外，第一只暗影生物撕破夜幕，落在医院楼顶。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整座城市的上空，缺口形状的月亮正渗出黑色黏液，如同溃烂的伤口。
"缺口月亮照白墙......"莫凡喃喃念出那句童谣。
林雨晴捡起地上的晶体，将它按在自己和莫凡交叠的掌心中："影子娃娃找妈妈。"
强光爆发的那一刻，莫凡最后看到的，是系统界面上疯狂跳动的最终提示：
【容器同步率：99%】
【欢迎回家，第零号实验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