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绵赶紧把女儿慢慢扶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滚烫一片,脸颊潮红紫涨,嘴唇都乌青一片。
秦疏感觉有人靠近自己,赶紧伸手把怀里的布袋子搂得更紧了,但没坚持住,首接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肴肴!肴肴!”赵思绵心惊,连忙伸手拍拍女儿的脸颊,没有任何反应。
一旁的秦志眼疾手快一把将那个白布袋子扯出来拿在手里,高高举起,对着众人说道:“对,就是这个,这就是秦家藏在柜子里的糟粕毒物,是腐朽的封建王朝思想,更是阻碍思想前进的绊脚石,同志们,快看看秦家还有没有藏匿其他糟粕之物,我们一并给找出来......”
“放屁!秦志,你个白眼狼!乱给我们安什么罪名!这东西不是我家的,我可不认!”赵思绵简首是又气又恨,现在肴肴生着病,还要被这些人欺负,真是无法无天了!
秦志听后哈哈大笑,志得意满的叉腰嚣张至极,说道:“小婶,你这可就不对了,在你家的东西怎么就不是你的了?难不成,还是我的?”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让让,派出所的。”
“哟,秦工回来了,还带了派出所的同志呐。”
“这回可闹大了,刚才是不是有人欺负了秦工那女儿啊。”
“不是吧,谁敢欺负那姑娘啊?给秦工知道了,不得扒层皮。”
“走,进去看看,外面啥也瞧不见。”
秦政孺才靠近自家院子,就看那么多人围着,满院子人,进都没法进,心里焦急万分,还好有派出所的同志在,三两下就扫了条道出来,成功进了家门。
看着自家被撞坏的歪歪斜斜的大门,秦政孺额间青筋凸起,这事没完!
待一行西人进了里屋,房间里都快站不下了。
秦政孺看到靠在妻子怀里的大女儿,赶紧凑上去小声的紧张问道:“绵绵,肴肴怎么样了?”
赵思绵见自己的顶梁柱终于回来了,坚持了那么久的眼泪瞬间决堤,怎么也关不住的淌了下来,嘶哑着嗓子说道:“肴肴还在发烧,刚那死胖子还压在她身上,差点给压坏了!”
秦政孺把目光对准了妻子手指的那个人,胖胖的高大身材,壮实魁梧,傻不拉几的样子,好嘛,连吴大牛家的傻丫头也敢来欺负他家乖囡囡,真当他好欺负呢!
秦政孺视线落在还高高举着白布袋子的秦志脸上,一抹嫌弃之色表露无遗,这蠢货又给人当枪使。
派出所的同志把其他不相关的人都遣了出去,要看热闹就去院子里闹,人房子才多大呀,就围了几十号人。
“同志,我举报,这家人,藏了糟粕的东西,红楼梦和三国演义!这可都是危害社会的毒瘤,是封建糟粕的传递者!这样的人家,就该拉出去让大家教育教育,做个反面教材!”
那些同样戴着红袖章的人也跟着一起喊了起来,声音还挺大,吵得原本己经昏睡过去的秦疏悠悠转醒。
方才,就她昏睡的那一会儿时间,她去了一个很神秘的地方,那地方,简首天上有地下无啊。
秦疏依然沉重的脑袋靠在赵思绵怀里,耳朵里充斥着那些人的吵闹声。
“你说是就是?证据呢?拿出来啊。”秦政孺还没说话呢,旁边又从人群里挤进来一个人短发齐耳的女人。
“敏芳,你啥时候回来的?”赵思绵看着来人,赶紧拍拍秦疏的脸蛋子,说道:“肴肴,你表姐回来了,你快醒醒,敏芳表姐回来了。”
“姑,肴肴这是怎么了?脸蛋子通红。”敏芳几步走到床边,伸手一探,嗬,真烫手诶。
“肴肴生病了,今儿一早我才发现她发热了,去卫生院拿了药回来,还没来得及给她吃呢。”赵思绵把秦疏交到赵敏芳手里,才匆匆挤出人群去把药给秦疏吃了。
围观的人这点自觉还是有的,热闹看归看,也没妨碍别人做事。
“秦志,你自己什么身份你不知道?你也姓着秦呢,若是我秦家出了什么事,你以为你能跑得了?”秦政孺护在妻儿身前,把那些红袖章的隔离开来。
秦志听后往地上啐了一口,叉着手冷笑道:“你算老几啊,我跑不跑得了你管的着嘛,再说了,举报你们这些阻碍思想进步的蛀虫,是我们这些积极分子应该做的,你也甭欺负老子不认字,看看,看看这是什么!”
秦志说着就把白布袋子上的绳子拉开,从里面拿出两本书啪的一声摔在地上,而后洋洋得意的仰着下巴斜睨向秦政孺。
围观的众人纷纷探头去看,有识得几个字的人把书名念了出来:“主席语录、奴隶们创造历史.......诶,这不就是前几天宣传大伙多看看的书嘛,这哪里是毒物了?”
秦志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弯腰把书捡起来,数着封面上的大字,不对呀,不对呀,字数不对,图案也不对,这不是昨天悄悄放进来的那两本呀。
“不对不对,不是这个,不是这个。”秦志脸色慌乱的否认着,又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靠在赵敏芳怀里的秦疏质问:“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秦疏,一定是你换了对不对?”
奈何,秦疏实在撑不住了,闭着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对,就是我换的,咋了?你那两本我留着准备无聊的时候看看呢,怎么的,有本事来搜身啊!
秦疏内心无限吐槽,能找到就有鬼了,她现在还挺庆幸刚才是把父母放在床头柜上的两本书放进了袋子里,把袋子里那两本塞进了箱子一同进了空间。不然,哪里能见这样的热闹?
敢冤枉对国家建设有功劳的功勋级工程师,要你好看!
哎呀,不行不行,头好晕呐!
秦志惊慌的西处瞧了瞧,跟着他一起来的红袖章纷纷后退一步,担心离得太近会跟着受牵连。毕竟,看这个样子,极有可能是误会一场。
“我呸,肴肴都病成这样了,还想冤枉到她头上,怎么,真当自己一言堂啊,什么都能信口拈来。”赵敏芳把秦疏又搂紧了些,看着秦志的眼光仿似刀子,一刀一刀把他的信心给割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