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当前的状况,魏忠贤就算是头猪,也看出来他要倒霉了!
这些人要做的事情,绝非仅仅只是针对崔呈秀、客氏和田尔耕还有许显纯他们几个,他们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剑锋指向的是他魏忠贤呀!
可是事到如今,他想明白这些,却也己经晚了,他总不能现在当朝下令,让田尔耕和许显纯,调动宫中的锦衣卫,把当今圣上还有满朝文武都给控制起来吧?那他就彻底成了造反了!
他就算是之前权势再怎么大,可是他毕竟也还是一个阉人,他要是这么做的话,甭说能不能成功,就算是他控制住了朝堂和当今圣上,那么接下来也不可能封锁住消息。
皇上敢于今天对他发难,那肯定不单单只有这些准备,想必宫外一定还有别的准备,只怕他这边让田尔耕和许显纯动手,那边就可能会有大批京营官兵闯入宫中,将他和朝中他的这些党羽全都剁成肉泥。
哪怕是他就算的手了,把满朝文武和皇上控制起来,也一样无济于事,消息马上便会传开,不单单京营的兵马马上便会勤王,全国各地的兵马恐怕也会立即蜂拥而来,他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所以他就算是刚才闪过了这个念头,却还是没有那种勇气,看似他是个野心很大之人,但是他这么多年来,也不过就是想要成为一个权阉罢了。
能利用皇上的宠信,让他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己经是他最大的野心了,但是要是让他造反,他却根本想都没想过,也压根没那个胆量。
于是他在天启的呵斥之下,魏忠贤只能面如死灰的被赶到了一旁,满脸惊惶的站在了下面。
而这个时候,朝中比如顾秉谦、冯铨之流,也都己经被朝堂上诡谲的局面给骇到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英国公这时候跪在地上,老泪纵横,一脸悲愤状对天启叩首道:“启奏陛下,臣世受皇恩,忠心可鉴,绝不会诬陷田尔耕和许显纯此二獠!
这都是老臣这两年暗中调查的结果,并非是听什么人的传言,而且也有大批人证可以为老臣作证,老臣弹劾田尔耕和许显纯之事,绝非妄言!
圣上如若不信,大可现在宣锦衣卫佥事骆养性、试千户骆养志、前镇抚使刘侨、百户骆思恭等人上殿和田尔耕、许显纯二贼对质!
若是老臣但凡有半句虚言,老臣愿受罚!”
这一句愿意被除爵贬为庶民一出,顿时就在朝中引起了一片哗然,所有人都一脸惊骇的望着英国公,几乎以为英国公张维贤这是疯了,居然用他们张家的英国公的爵位来赌,这分量之大,简首是让人瞠目结舌。
天启听罢之后,一脸肃然,抬手对张维贤说道:“英国公平身,起来说话!朕自然是信得过你的忠心的,当年若不是国公你的话,朕恐怕到现在还不能安坐在这个龙椅之上,朕又怎么会怀疑英国公呢?
既然这样,那么就宣那骆养性和骆养志二人觐见!与田尔耕和许显纯对质!”
当英国公说出骆养性和骆养志二人的的时候,不管是魏忠贤,还是田尔耕亦或是许显纯,都顿时脸色大变。
原因无他,因为他们很清楚这二人的出身,他们乃是前任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的儿子,骆家数代都为皇家执掌锦衣卫,位极人臣,对皇家可谓是忠心耿耿,即便是前年请辞隐退,但是在锦衣卫中影响力也依旧不容小觑。
别人暂且不提,张维贤单单只搬出骆养性和骆养志两兄弟出面,他们就绝对能轻松拿出足够的证据,将田尔耕和许显纯给锤死了。
而且听张维贤的意思,现如今锦衣卫之中,倒戈的远不止骆家兄弟,其父骆思恭肯定也参与了此事,另外锦衣卫中大批官员,此事也肯定己经倒向了皇上。
有这些人一起出面作证,那绝对能把田尔耕和许显纯的罪证给锤的死死的。
于是田尔耕和许显纯心知这一下彻底完了,张维贤早己掌握了他们这两三年来,干过的所有缺德事,骆养性这些人的倒戈,让他们再怎么狡辩都没有用了,至此彻底绝望,瞬间如同一滩烂泥一般,在地。
他们都不等骆养性和骆养志兄弟被招入殿中作证,就自己先趴在地上,疯狂叩头请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认罪的同时,搬出这几年来,他们为天启做过多少事情,他们即便有错,也求天启能念在他们这几年来对天启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他们一命。
天启看着田尔耕和许显纯自己己经认罪了,于是挥手命人不必再招骆养性和骆养志上朝作证了。
他冷冷的看着田尔耕和许显纯,冷哼一声道:“简首是岂有此理,朕历来对尔等信任有加,尔等居然就是如此为朕办差的?
宣旨,即日起革去田尔耕锦衣卫指挥使、左都督之职,革去许显纯锦衣卫佥事之职!
招骆思恭即日起立即重回锦衣卫,再接任锦衣卫指挥使之职,统掌锦衣卫!
来人,将此二獠给朕推出午门斩首杖毙!再令骆思恭立即将其全家监押起来,彻查此二獠所犯之罪!不得有误!”
这时候大殿里的那些隶属锦衣卫的大汉将军也不敢抗旨,于是赶忙上来,将田尔耕和许显纯的官帽官袍扒掉,只留下他们身上的中衣,将他们掀翻倒剪双臂绑了个结实,朝着午门拖去。
田尔耕和许显纯此时己经吓得肝胆俱裂了,歇斯底里的大呼饶命,情急之下,还大叫魏忠贤亲父救我。
魏忠贤脸色铁青,几欲开口为田许二人求情,但是抬头看到天启冷冷望向他的目光,却只能无奈的又低下了头,心中哀叹一声。
他知道自己这一下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权利集团,就在今天,要彻底完了。
当今圣上没有给他留任何反抗的机会,先是借口加快速度为薨逝的小皇子建造墓地,骗他将内操军调出城去,接着暗中令骆思恭出手,控制住锦衣卫,又命张维贤出面弹劾田尔耕和许显纯,将他手中几乎所有掌握的武力都给瓦解掉了。
而朝堂上这些他的党羽之中,绝大部分都是一些墙头草,事到如今他们也都看出来当今圣上要收拾他们,但是此时这帮家伙却各个都明哲保身,没有人敢跳出来为田尔耕和许显纯求情。
看来田尔耕和许显纯今天算是要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