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一个人，打我们一群？”
“疯了吧这小子？真把自己当球王了？”
“别跟他废话！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社会的毒打！”
短暂的震惊过后，黄毛和他的一众队友，感觉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
一个从山里来的土包子，竟然敢如此狂妄！
“好！这可是你自找的！”黄毛的脸上，浮现出狞笑，“兄弟们，别留手！今天，咱们就教教他，足球是十一项运动！”
一场荒诞的，11 VS 1的比赛，就这么开始了。
黄毛球队的人，甚至懒得摆出什么阵型。
他们像一群戏耍老鼠的猫，散漫地站在场上，等着看毛毛的笑话。
球权，归毛毛。
他站在那颗奇形怪状的兽皮足球前，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瞬间，周围所有的嘲笑和议论声，都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他的耳边，只剩下了风声，心跳声，和血液流淌的声音。
这片绿色的草地，在他脑海中，迅速地与神农架那片熟悉的原始森林，重叠在了一起。
眼前这十一个懒散的对手，也变成了一棵棵奇形怪状的、静止不动的树桩。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他的眼神，己经变了。
那是一种野兽在自己领地里，巡视的眼神。
专注，冷酷，充满了最原始的、对空间的绝对掌控力。
他动了。
没有花哨的动作，没有试探性的传球。
他只是用脚尖，将球向前轻轻一捅，然后，整个人就像一支出鞘的利箭，猛地射了出去！
快！
一种肉眼可见的、纯粹的、不讲道理的快！
他那两条修长而充满爆发力的大腿，每一次摆动，都像是在驱动一台最精密的引擎！
迎面而含着他的两个中场球员，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感觉一阵风从身边刮过！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个抱着“酸菜疙瘩”的乡巴佬，己经连人带球，从他们两人中间那道狭窄的缝隙里，穿了过去！
“拦住他！”黄毛在后场大声地喊道，他第一次，感到了一丝不妙。
三名后卫，立刻从不同的方向，向毛毛合围过来！
他们张开双臂，试图用一个稳固的“品”字形包围圈，将毛毛逼停。这是最基础，也是最有效的防守方式。
然而，他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球员”。
就在三人即将关门成功的瞬间！
毛毛的右脚，突然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向外侧猛地一拨！
那颗兽皮足球，仿佛预判到了他所有的想法，贴着草皮，从最右侧那名后卫张开的双臂下，钻了过去！
人球分过？！
不！比那更诡异！
因为在完成拨球的瞬间，毛毛的身体，以一个常人难以做到的扭曲角度，硬生生地向左侧横移了一大步，像一片没有重量的叶子，从另外两名后卫的夹缝中，飘了过去！
当三名后卫撞在一起，东倒西歪时，毛毛己经重新追上了自己的球，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像一道幻影！
整个球场，鸦雀无声。
所有正在围观的，无论是场上的球员，还是铁丝网外的路人，都张大了嘴，像看到了鬼一样。
“这……这是什么身法？！”
“他的腰是弹簧做的吗？！”
“我他妈是在看武侠片吗？！”
黄毛的脸色，己经变得惨白。
他看着那个正极速逼近的身影，心中的恐惧，己经完全压倒了之前的轻蔑。
他知道，自己碰上硬茬了。
但他不能退！
他嘶吼一声，给自己壮胆，用一记标准的、凶狠的正面铲球，迎向了毛毛！
他就不信，在绝对的力量和技巧面前，这小子还能飞过去不成？！
面对这足以让任何球员都感到畏惧的飞铲，毛毛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恐惧，没有闪避。
就在黄毛的鞋钉即将碰到足球的前一刹那。
毛毛的脚尖，轻轻地，向上一点。
那颗兽皮足球，像是被赋予了魔力，垂首地向上弹起，刚好越过了黄毛铲过来的身体！
而毛毛本人，则紧跟着高高跃起！
他在空中，双脚在自己的足球上，轻巧地，交替一点！
就像武当梯云纵，借力打力！
他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不可思议的弧线，从黄毛的头顶上，轻飘飘地，飞了过去！
当他落地时，那颗球，也仿佛计算好了一样，重新落回了他的脚下。
整个过程，快到让人窒息！华丽到让人心颤！
黄毛瘫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那个从自己头顶飞过去的身影，大脑一片空白。
他感觉自己铲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阵风，一个鬼魂。
过掉了最后一道防线，毛毛的面前，只剩下了那个早己吓傻了的守门员。
他没有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他甚至没有去看球门。
在距离球门还有十米的地方，他迎着滚动的球，随意地，摆了一下自己的右脚。
没有用尽全力，动作轻描淡写，像是在山里踢一颗石子。
“砰。”
一声并不响亮的闷响。
那颗用兽皮和树藤扎成的、奇形怪状的足球，在空中，划出了一道诡异的、飘忽不定的、完全违反物理定律的弧线！
守门员下意识地向左扑救，但球却在半空中，突然向右一沉！
“S球”！或者说，电梯球！
唰！
足球入网！
1:0！
从开球，到进球，整个过程，不到三十秒。
一个人，过掉了十一个人，然后，打进了一个神仙球。
毛毛进球后，没有庆祝。
他只是慢慢地走到球门里，捡起了他那颗宝贝足球，然后，转身，走回到中圈。
他看着那十一个己经彻底石化了的对手，和那个还瘫坐在地上的黄毛，脸上露出了和石天磊那天，如出一辙的、孩子般纯粹的，却又无比诛心的笑容。
他歪了歪头，认真地问道：
“你们管这个，叫踢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