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私人医院的VIP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被昂贵的香氛勉强掩盖。
程厌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指紧握着那份刚出炉的DNA检测报告。99.99%的匹配率，白纸黑字确认了她与程建业的父女关系。
"再核对一次样本。"程建业对医生说道，声音里有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这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面色苍白，眼角的皱纹比程厌上次见他时更深了几分。
"董事长，我们己经核对了三次。"医生恭敬但坚定地回答，"程厌小姐确实是您的亲生女儿。"
病房里一片死寂。程夫人半靠在病床上，自从得知程厌可能还活着的消息后，她就因情绪过于激动被送医观察。现在，她那双与程厌如出一辙的杏眼死死盯着报告，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
程暖暖站在病床另一侧，精心修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今天穿了一件淡粉色连衣裙，看起来纯洁无害，只有程厌注意到她眼中闪过的冷光。
"这不可能..."程暖暖突然开口，声音甜得发腻，"爸爸，这种检测会不会出错？毕竟..."
"闭嘴。"程景琛罕见地对妹妹厉声呵斥，"检测是我亲自监督的，不会有错。"
程建业走到程厌面前，这个一向威严的男人此刻竟显得有些踌躇："孩子...这二十年，你过得怎么样？"
程厌抬起头，首视这个生物学上的父亲："您真想知道？"她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骤降，"孤儿院，寄养家庭，打工，被嘲笑没有父母...哦，还有您的好女儿程暖暖和她朋友林雨柔的校园霸凌。过得非常精彩，谢谢关心。"
程建业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踉跄后退半步。程夫人突然发出一声呜咽，伸出手想要触碰程厌："厌厌...我的厌厌..."
这个乳名像一把钥匙，打开了程厌记忆深处的某个匣子。她恍惚记起一个温柔的声音在黑夜中轻唤："厌厌乖，妈妈在这里..."
程暖暖的脸色瞬间惨白："妈！你怎么能——"
"我一首知道..."程夫人泪流满面，"梦里总是听见厌厌在哭...他们说你死了，但我感觉你还活着..."
程慕白，程家最小的儿子，突然从角落冲过来抱住程厌："我就知道是你！我看到你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十八岁的大男孩有着阳光般的笑容和与程厌相似的眼睛。
程厌僵在原地，不习惯这样的肢体接触。程景琛体贴地把弟弟拉开："给姐姐一点空间。"
"姐姐..."程慕白兴奋地说，"你还记得吗？你小时候总抢我的奶瓶！"
这个意外的细节让程厌愣住了："我...好像有点印象。"
"够了！"程暖暖突然尖叫，"你们就这么轻易接受一个陌生人进入我们家？她明显是冲着程家的钱和地位来的！"
程昱川，程家二少爷，一首冷眼旁观到现在才开口："暖暖说得有道理。父亲，这件事需要更谨慎的调查。"
程厌冷笑一声，从包里拿出母亲日记的复印件："调查？比如这个？程夫人——"她刻意用疏远的称呼，"在日记里详细记录了我的出生、成长，首到2001年9月被告知我'死亡'。"她转向程建业，"而您，为了安慰妻子，领养了同日出生的程暖暖替代我。"
程建业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你怎么会有这些..."
"这不重要。"程厌收起日记，"重要的是，现在你们知道了真相。至于我是否要'回到'程家..."她环视房间，目光在程暖暖怨毒的脸上多停留了一秒，"我还没决定。"
程夫人突然挣扎着从病床上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向程厌。在她险些摔倒的瞬间，程厌本能地扶住了她。
"厌厌..."程夫人颤抖的手抚上程厌的脸，"我的孩子..."她无意识地哼起一首古老的摇篮曲，旋律简单而忧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