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餐厅的水晶吊灯将光芒折射成无数光斑，落在长桌中央的银质餐具上。程厌数着盘子边缘的光点，十七个。
这是她第三次参加程家的正式晚宴，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厌厌，尝尝这个松露鹅肝。"程夫人将一小块精致的开胃菜夹到程厌盘中，眼中满是期待。
程厌用银叉轻轻拨弄着食物："松露品质一般，氧化过度。鹅肝处理时间不够，血腥味没去干净。"她抬头看向母亲，"家里的厨师该换了。"
程建业皱眉："这是从法国空运来的顶级松露。"
"那一定是运输环节出了问题。"程厌放下叉子，"或者采购人员吃了回扣。"
餐桌另一端传来一声嗤笑。程昱川摇晃着红酒杯："果然是'美食家'，连家里一顿饭都要评头论足。"
"昱川！"程景琛警告地看了弟弟一眼。
程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二哥要是味蕾退化到连食材好坏都尝不出来，建议去看看医生。哦对了——"她故作恍然，"我忘了你最近常和赵家的私人医生打球。"
程昱川脸色骤变："你监视我？"
"只是关心哥哥的交友状况。"程厌啜饮一口红酒，"毕竟赵家最近对程氏可不太友好。"
"够了。"程建业放下餐刀，"家庭晚餐不是商战会议。"
程暖暖适时地插话，声音甜得发腻："爸爸说得对。姐姐，你回家不久，可能还不习惯我们的家规——食不言寝不语呢。"
程厌看向这个鸠占鹊巢的"妹妹"，眼神锐利如刀："程家的规矩我确实不太熟。毕竟我被偷走的二十年里，没人教过我这些。"她故意加重"偷"字的发音。
程暖暖的眼圈立刻红了，委屈地看向程建业："爸爸，我不是那个意思..."
"厌厌，"程建业叹了口气，"暖暖也是无心之失。"
程厌放下酒杯，水晶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无心之失？就像她'无心'烧毁我的童年照片？'无心'向媒体爆料我的隐私？"
"那些事己经过去了。"程建业揉着太阳穴，"现在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候。"
"一家人？"程厌环视餐桌，"二哥怀疑我勾结外人，程暖暖处处针对我，只有大哥和三弟还算友善——这算什么一家人？"
程慕白赶紧打圆场："姐，二哥只是性子首，其实他很关心你的！昨天他还问我你喜欢吃什么..."
"是吗？"程厌挑眉看向程昱川，"那二哥知道我对坚果过敏吗？知道我最讨厌的食物是什么吗？"
程昱川表情一僵。
"看来不知道。"程厌轻笑，"但程暖暖对芒果过敏，最爱吃糖醋排骨——这些二哥都记得一清二楚吧？"
餐桌上陷入尴尬的沉默。程夫人眼中泛起泪光："孩子们，别这样..."
管家突然敲门进来："老爷，顾氏的顾少爷来访，说有急事找大小姐。"
程建业皱眉："这么晚了..."
"让他进来吧。"程景琛说，"可能是关于合作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