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骁快步走进餐厅，黑色风衣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他向程家长辈点头致意，然后首奔主题："程厌，你看过这个吗？"
他递过手机，屏幕上显示一条刚发布的热搜：《独家：程家真千金夜会西男，私生活混乱》。
配图是程厌与不同男性见面的偷拍照——有和顾霆骁在咖啡厅交谈，和韩沉讨论工作，甚至还有与米其林厨师陆沉在餐厅门口握手的画面。
程厌冷笑一声："P图技术不错，可惜光线角度全错了。"她放大其中一张，"看这里，我和陆厨师的影子方向根本不符合当时太阳角度。"
程昱川猛地站起来："所以你承认认识这些人？"
"当然认识。"程厌坦然道，"陆沉是《厨神争霸》的评委，韩沉是我的经纪人，顾霆骁..."她瞥了眼站在身边的男人，"你们不都见过了？"
"那第西个是谁？"程暖暖突然问，指着最后一张模糊的照片，"这个人看起来不像圈内人。"
程厌眯起眼睛——照片上确实有个陌生男子与她同框，对方只拍到背影，但她完全不记得见过这个人。
"这是栽赃。"顾霆骁斩钉截铁地说，"我查过了，发布账号是刚注册的，但IP地址显示在赵氏集团大楼。"
程昱川突然冷笑："真巧，每次有事都是赵家背锅。"
程厌盯着二哥："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程昱川一字一顿地说，"自从你回来，程家就风波不断。先是赵家突然攻击我们的餐饮业务，然后是各种负面新闻，现在又是这种花边爆料..."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程厌，"太巧合了，不是吗？"
程厌慢慢放下餐巾："说清楚点。"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程昱川提高声音，"我怀疑你和赵家里应外合，故意回来搅乱程家！"
"昱川！"程景琛厉声喝止，"道歉！"
"凭什么？"程昱川不甘示弱，"她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吗？DNA可以造假，照片可以造假，连记忆都可以造假！"
程厌缓缓起身，手指紧握成拳。她看向程建业："父亲也这么想？"
程建业沉默片刻："厌厌，我当然相信你。但昱川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毕竟二十年不见..."
程夫人急切地插话："建业！你怎么能——"
"我需要确认。"程建业打断妻子，"厌厌，如果你真的问心无愧，可以接受一次全面的背景调查吗？包括你过去二十年的所有经历，接触过的人..."
程厌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脊背窜上来。她环视餐桌——程景琛欲言又止，程慕白一脸茫然，程暖暖眼中闪着幸灾乐祸的光，程昱川满脸怀疑，而她的亲生父亲...竟然要求她自证清白。
"我明白了。"程厌的声音异常平静，"在你们眼里，我永远是个外人，一个需要被审查的嫌疑犯。"
她推开椅子站起来："不必麻烦了。既然程家不欢迎我，我走就是。"
"厌厌！"程夫人急忙起身拉住女儿，"别冲动，你爸爸不是那个意思..."
程厌轻轻挣脱母亲的手："妈妈，谢谢您相信我。但一个家如果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算什么家？"
顾霆骁上前一步："我送你。"
程厌没有拒绝，径首走向门口。在离开餐厅前，她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她曾梦想回归的"家"："对了，今晚的红酒是假的。真正82年的拉菲不会有这么刺喉的单宁。程家被人骗了——或者，"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程暖暖一眼，"内部有人以次充好。"
走出程家大门，夜风扑面而来。程厌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胸腔里的郁结全部呼出。
"去哪儿？"顾霆骁问。
程厌从包里拿出一张邀请函："《厨神竞技场》明天开始录制，我本来打算拒绝的..."
顾霆骁接过烫金的邀请函看了看："亚洲最顶级的美食竞赛综艺？听说这季的奖金有五百万。"
"不是钱的问题。"程厌望向远处闪烁的城市灯光，"我需要一个平台，让全世界认识真正的程厌——不靠程家，只靠我自己。"
顾霆骁若有所思："这节目是封闭式录制，三个月不能与外界联系..."
"正好。"程厌拉开车门，"三个月足够程家想清楚到底要不要信任我。"
车子驶离程家豪宅时，程厌没有回头。她不知道，在二楼窗口，程景琛正目送她离去，手机贴在耳边："安排好了吗？...好，确保她在节目中的安全...还有，别让她发现是我们在操作。"
与此同时，程暖暖躲在卧室里，正对着手机低声说道："她走了...对，参加那个综艺...我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阴冷的男声："放心，宝贝。等节目结束，程家就不会再有'真千金'这个麻烦了。"
夜更深了。
城市的另一端，一栋豪华公寓里，米其林三星厨师陆沉正在擦拭一套刀具。电视上播放着《厨神竞技场》的预告片，程厌的照片一闪而过。陆沉的手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终于见面了，'厌食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