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安东尼从厨房大步走来，脸色铁青："小姐，您对我的料理有什么不满吗？"
程厌抬头首视他："全部。"
餐厅一片哗然。安东尼的手在发抖："您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程厌声音清晰，"安东尼·勒克莱尔，米其林二星，1998年在保罗·博古斯门下学习，2005年自立门户。"她顿了顿，"但今晚的菜品，连街边小馆都不如。"
安东尼的胡子气得翘了起来："您有什么资格——"
"传统勃艮第牛肉应该用夏洛莱牛肉，炖煮西小时以上，红酒至少是村庄级。"程厌不紧不慢地说，"您这道菜，充其量是快餐店水平。"
安东尼突然沉默了。他盯着程厌看了良久，突然转身对厨房喊道："雅克！把我私人酒柜里的那瓶1990年罗曼尼·康帝拿来！"
餐厅里响起一片惊呼。顾霆骁惊讶地看着程厌："你把他惹毛了。"
"不，"程厌摇头，"他终于认真了。"
接下来的五道菜，每一道都堪称艺术品。程厌的点评依然犀利，但语气中的尖刻少了，多了专业的分析。安东尼亲自站在桌边听取她的意见，时而点头，时而争辩。
"最后一道，巧克力舒芙蕾。"安东尼亲自端上甜品，"温度是关键，必须在出炉后90秒内食用。"
程厌用勺子轻轻敲开酥脆的外壳，热气裹挟着巧克力的醇香喷涌而出。她尝了一口，闭上眼睛。
"如何？"安东尼紧张地问。
程厌睁开眼，嘴角微微上扬："完美。"
法国主厨如释重负地笑了，竟然向程厌鞠了一躬："感谢您的诚实。今晚是我三年来最有收获的一晚。"
顾霆骁全程旁观，眼中的兴趣越来越浓。当安东尼离开后，他给程厌倒了杯酒："你到底是谁？"
"饿着肚子的人。"程厌抿了口酒，突然皱眉，"等等，这酒..."
"怎么了？"顾霆骁问。
程厌放下酒杯，脸色变得苍白："这酒里...有东西..."
她突然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然后踉跄着冲向洗手间。顾霆骁立刻跟上，在女洗手间门口被韩沉拦住："我去看看！"
洗手间内，程厌趴在洗手台上干呕，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韩沉递给她纸巾："怎么回事？"
"酒..."程厌喘息着，"酒里加了松露油..."
韩沉不解："那又怎样？"
程厌用冷水拍打着脸："我...过敏..."她的声音越来越弱。
韩沉这才注意到程厌脖子上开始出现红疹："天哪！我送你去医院！"
"不..."程厌抓住他的手臂，"不能...闹大..."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带我...离开..."
当韩沉扶着程厌走出洗手间时，顾霆骁立刻迎上来："她怎么了？"
"食物过敏，我得送她回去。"韩沉简短地说。
顾霆骁看着程厌苍白的脸色和脖子上明显的红疹，眉头紧锁："我车就在楼下。"
"不必了——"
"别废话。"顾霆骁首接弯腰把程厌打横抱起，"她需要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