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心里被苦涩填满,李庭坚依旧不想让许非晚看出自己的狼狈,不想让她看出自己的不舍与难过。
许非晚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高兴?好像没有。失落,说不准确。但为什么呢?这不是自己求来的吗?从睁开眼了解到原主的经历,她就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个男人。
“好。”她轻声说。
两个人沉默良久。许非晚抿了抿唇。“晚上你和我们一起吧,就像你说的,别给人留下话柄。”
李庭坚想了想,自己应该好好珍惜与她在一起的时光。他回了一声“好。”
许非晚要去洗换下来的衣服,李庭坚说要先冲个凉,让她回屋歇会儿。她等了半天,快睡着了李庭坚才从卫生间出来。
李庭坚把洗干净的衣服首接挂在阳台晾好,许非晚看着自己的小内内被他贴心的挂在两件衣服中间,尴尬的溜回卧室。
李庭坚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
许非晚拿出他表哥给的存折,穿好衣服要出门。
李庭坚也换了身军装准备出门。
“要出去?”李庭坚问她。
“嗯,买些东西。你呢?”
“我回去把离婚报告写好,交到政委那儿还得耽搁点时间。
食堂应该还有吃的,我少打点,你将就吃一顿。”
“好。”
两人一起出了门。
许非晚去银行取了两千块钱,首奔国营商场。
“同志想买热水器吗?”营业员是位中年大姐。她每天接待很多顾客,谁想买东西谁是闲逛,自己还是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许非晚这一身衣服,她见都没见过,一看款式、料子就不是普通货,小姑娘又只盯着热水器看,估计这份奖金自己能挣到。
“是的,麻烦您帮我推荐介绍一款。”
“好的好的。”大姐工作态度很认真又尽责,很有分寸的没给她推荐最贵的。
“大姐,您这最好的是哪款?”
大姐心里一乐,都自己不用开口。
她笑容可掬的指着最边上一款。“同志,这边请。您看,最边上的那台,是我们这里价格最贵、也是最好的一台。它的价格是一千三百五十元。”
许非晚点头,在大姐刚要开口介绍它的性能时,她摸着那台热水器说:“麻烦您帮我开票吧,就要它。”
大姐立马呈现出优秀的专业态度,微笑着请她一起到柜台。
“请问,您这儿能帮忙送货吗?”许非晚问。
“可以的,但我们这里送货不是免费的。”大姐如实的回答。
“这个不要紧,只要能送到家就行。”毕竟现在这个年代还有没免费送货上门这项服务。自己能理解。
她付好款、填好送货地址就去了一楼,想买一些护肤品。但是,她高估了这个时代的品牌种类。站在护肤品柜台看了一圈,心里呵呵干笑,原来家里的己经是这个时代最贵的一套。
有点失望的离开百货大楼,顺路在供销社买了不少吃的。就连零食样式都这么少,太郁闷了。唯一值得开心的就是物价,真的是便宜他妈给便宜开门,便宜到家了。
她提着两袋子吃的从供销社出来,只要穿过对面一条小巷就能到大院。正百无聊赖的走着,突然从对面远远跑来两个人,男人玩儿命似的在前面狂奔,女人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来人啊!抢劫!”
左手边应该是这个年代的豪宅,独门独院小二层。她顺着看去,一个院门外站着两个男人,正在悠闲的抽烟,似乎没有要出手帮忙的意思。
她心中冷哼,朝着抢包的男人快速迎面走去。
抢劫的男人许是没把她放在眼里,还在飞速向前跑,怀里紧紧抱着的,应该是后面女同志的黑色皮包。
其中一个抽烟的男人向另一个男人开口:“晟爷。”
“去吧。”被叫做晟爷的男人眼皮未抬,只悠悠吐出两个字。他的两条大长腿交叉而立,整个身体慵懒的靠在墙面,薄唇轻启,像一座冰雕,散发着冷意。
话刚出口,只觉面前刮过一阵风,风中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男人终于舍得撩起眼皮,顺着芬芳的香气方向缓缓看去。那是一个纤细高挑的背影,被束起的马尾半长不长,身手利落的一个后旋踢,正中抢包男人的面门。
小姑娘身手不错,他想。
“艹!晟爷,您瞧见没?”他身边男人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眼睛瞪得溜圆。
晟爷微眯了眯眼,眼中带着玩味和兴趣,嘴角几不可见的上扬。有点意思。
许非晚脚踩在男人胸口,俯下身拿走他还不肯撒手的皮包。“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好,非干这种事。”许老师见义勇为,还不忘教育人。
她把包扔给刚刚跑过来的大姐。“您看看东西少了吗?”
大姐接过包,气喘吁吁的和她道谢,然后才打开仔细检查。“妹子,太谢谢你了,东西没少。”
大姐刚刚去银行取钱,准备给店里的员工发工资,没想到被坏人盯上了。要不是遇到许非晚,她的损失就大了。
“报公安了吗?就您一个人?”许非晚问。
“不是不是,还有个小姑娘,她去找人帮忙了。”
许非晚会意。“您有绳子吗?”
大姐摇头,随即问:“皮带行吗?”
许非晚:“......”
她突然想起在病房绑孙小蝶时,李庭坚把皮带解下来给自己。“行。”
刚刚那一脚自己没收力,男人呼吸时都觉得胸口裂开般的疼。
许老师一手提着男人的领口把人薅起来,一手按着他胳膊的麻筋把他的手扣到背后,让他与墙面严丝合缝。男人龇牙咧嘴的喊疼。
大姐配合她刚把男人绑好,一个小姑娘带着一个男人上气不接下气的赶来。
男人是大姐的丈夫,这里离他们的小服装店不远。两个人又千恩万谢的和许非晚道谢。她见三个人能应付,提起地上两个袋子就要离开。
大姐要许非晚的电话,说改天请她吃饭。她客气的回绝了,说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