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半山别墅的水晶吊灯在股东名册上投下细碎光斑，苏燃的指尖划过烫金封面，鼻间萦绕的茅台香气突然变得刺喉——那是二叔最爱的三十年陈酿，此刻正被用来封存伪造的股权文件。顾淮之站在落地窗前，目光扫过庭院里的警卫，袖口藏着从黑市改装的钢笔弩箭，弩箭尾端绑着母亲账本里的红墨水线。
“苏小姐对名册有疑问？”境外资本代表约翰逊的英语带着伦敦腔，指尖敲了敲桌上的茅台瓶，“这是用1998年的原浆封存的，和令堂出事那年同一年份。”他的西装袖口闪过船锚袖扣，和母亲航海日志里的走私标记完全一致。
苏燃没说话，指甲轻轻刮过名册边缘，露出底下的毛边——这是用德国进口的防篡改纸印刷的，父亲曾教她：“真正的机密文件，边缘会留着造纸厂的锚链水印。”顾淮之突然按住她肩膀，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二楼书房有台碎纸机，型号和当年货轮销毁证据的同款。”
“根据《香港公司条例》第622条，”苏燃翻开名册，故意让茅台的酒气熏湿纸页，“股权变更需股东本人签字，而这位张先生的签名，”她指向某个花体英文，“用的是水性墨水，”指尖抹过签名，红色晕染开来，“和我母亲账本里的红墨水成分相同——都是添加了磷粉的走私货。”
约翰逊的脸色微变，手摸向桌底的警报器。顾淮之的钢笔弩箭己经射出，弩箭尾端的红墨水线精准缠住对方手腕，线尾的翡翠胸针吊坠在灯光下闪过——那是从脚手架狙击手那里缴获的，别针处刻着“07-02”。
“更有趣的是，”苏燃继续道，茅台瓶在她掌心转动，酒液冲刷着名册某页，“你们用酒精封存文件，却不知道，”她倒出半杯酒，泼向“苏明”的股东签名，“三十年陈的茅台含有2%的乙酸，能溶解你们用来伪造签名的印泥。”
纸张发出“滋滋”声，伪造的签名渐渐褪去，露出底下用摩尔斯码写的“MINE”——俄语“我的”，也是母亲名字“明”的音译。顾淮之趁机扯开墙纸，露出后面的保险柜，密码锁上的指纹膜正是约翰逊的：“1998年货轮上的走私密码，”他冷笑，“是不是和你袖口的袖扣编号一样？”
保险柜打开的瞬间，苏燃的呼吸停滞——里面整齐码着十二瓶茅台，瓶身标签印着“07-01”到“07-12”，正是1998年每月的走私批次。最底层躺着本皮质名册，封皮的锚链纹与顾淮之颈侧的伤疤完全吻合，翻开后，每一页的股东签名旁都画着小锚，和她从小练习心算时的草稿一模一样。
“顾淮之，”苏燃的声音发颤，“这些茅台，是用母亲的化疗药水封瓶的。”她指着瓶盖上的血渍，“而名册里的小锚，是她教我画的第一个符号。”顾淮之点头，军用手电筒扫过名册背面，显出血字：“淮之的船锚疤，是开瓶器，薇薇的怒火，是醒酒汤。”
约翰逊突然暴起，抓起茅台瓶砸向苏燃。顾淮之的弩箭己经收回，钢笔尖弹出锯齿刀刃，精准划开对方手腕动脉：“《刑法》第321条，”他按住喷血的伤口，“走私文物罪，再加伪造证据，够你在赤柱监狱喝一辈子白开水。”
苏燃趁机将真正的股东名册塞进防火袋，名册边缘的锚链纹在茅台的反光中显形，每一环都对应着顾淮之这些年收集的证据：海鲜市场的杀鱼刀、赌场的骰盅公章、脚手架的狙击弹壳。当她翻到最后一页，发现股东名单里多了个熟悉的名字——“顾淮之”，持股比例5%，入股日期正是她十八岁生日。
“这是母亲在天之灵的股份，”顾淮之低声道，指尖划过名册上的红墨水印，“她用自己的血，给我们买了张入场券。”苏燃点头，突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真正的商业战争，要学会用敌人的酒杯，浇灭他们的火焰。”此刻，约翰逊用来炫耀的茅台，正成为烧毁他阴谋的引火剂。
庭院里传来警笛声，苏燃将十二瓶茅台整齐摆进保险柜，每瓶都对着监控镜头：“记得告诉法官，”她冲约翰逊微笑，“这些酒的年份，和境外资本的每笔走私案完全重合，而瓶盖上的血渍，”举起翡翠胸针，“能验出我母亲的DNA。”
顾淮之己经将伪造的股东名册塞进碎纸机，看着纸页被绞碎时，突然发现碎纸的形状竟组成船锚图案——和母亲账本里的加密方式如出一辙。他转头望向苏燃，后者正用茅台擦拭翡翠胸针，酒液顺着胸针边缘滴落，在地面汇成“07”的形状。
“下一站，”苏燃收起名册，摸向口袋里的船锚袖扣，“该去伦敦证交所，用真正的股东名册，给他们的算盘好好醒醒酒了。”顾淮之点头，军用手表显示着境外资本的资金流向，最终节点指向泰晤士河畔的一座老码头——和母亲航海日志里的最后坐标重合。
离开别墅时，苏燃回望庭院里的茅台瓶，阳光穿过酒瓶，在地面投下锚链状的光斑。她忽然明白，为什么母亲总在账本里画酒杯——那不是嗜酒，而是用酒液倒映真相，让所有藏在酒精里的罪恶，都在阳光下显形。而她和顾淮之，就像两杯不同年份的烈酒，一杯辛辣如火焰，一杯凛冽如海水，终将在商业战场上，调成最致命的正义之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