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已在催促考虑世界革命大联合了！”
　　陈云笑道：“可不是嘛，冠华同志思维开阔，又有历史前瞻，很多话题我觉得可以探讨，我倒觉得，既然号召爱国华侨支持新中国，那认购公债也可以商量嘛，华侨购买公债本就是爱国举动，不宜粗暴拒绝，当然我也不赞同强烈推销，免得让人认为是摊派。”
　　“这件事你们再深入商议一番，拿出完整办法报中央审议，在发行时就予以明确，免得后面手忙脚乱，成天都是请示报告！”

第40章：功德林
　　北京，德胜门外，功德林战犯管理处。
　　这里原先是段祺瑞建造的京师第二监狱，随着解放战争节节胜利，前线俘虏了越来越多的国民党中高级将领和文职官员，当场释放显然过于宽大，一杀了之更显草率。最后中央决定建立战犯管理所，就近关押这批要员。
　　除功德林外，尚有抚顺、西安、重庆、济南等地方战俘管理处，但后者关押的只是一般国党成员，即便偶尔有大鱼落网，过一段时间也会移送到功德林集中管理。
　　三大战役打完后，功德林一下子热闹起来，有了一百多位高级战俘，不过今天并不在劳动改造，而是围绕国产青霉素掀起了阵阵涟漪。
　　他们一边排成长队，一边交头接耳：
　　“听说共产党派医生治病，重点说打盘尼西林，你信么？”
　　“别是准备暗暗下毒药啊。”
　　复兴社骨干、著名特务康泽冷笑道：“想多了吧？共产党要杀你，还用得着下毒药浪费钱？一颗子弹就够啦！白天审判，夜里就可以枪决，理由都是现成的：战犯名单上有你！”
　　天津战役中被俘的陈长捷摇头晃脑道：“要我看，毒药还不至于，多半是搞了什么新药，找我们做人体试验来了。
　　治好了，共产党落个宽大为怀的好名声；治不好，反正死的也不是自己人，他们根本无所谓，死在监狱里，外面也不知真相，到时候和家属一说病死，你能说啥？说不定还得感恩戴德，感谢他们给你治病。”
　　有人叹息道：“算了算了，我就不治了，我这身体还能熬几年，你们治，你们治……”
　　扩音喇叭响了起来：“在上次体检中，发现不少学员身上或多或少都有旧症，基于人道主义关怀，国家特意拨付了一批优质盘尼西林用于治疗。
　　左边是我们新近研发、完全国产的新药，每瓶40万单位；
　　右边是美国进口的，辉瑞公司的盘尼西林，每瓶30万单位；
　　大家可自由选择……”
　　好多人没敢选，只有少数几个大着胆子前去，左看又看后选了进口产品。他们大多都用过进口产品，对东西比较熟悉，既然这批进口货成色、包装都不差，为什么不用？寻死觅活只是气话，真这么想死，被俘虏时一颗子弹就够上路了！
　　轮到徐州剿总副司令杜聿明时，他上台仔细查看了左右两边药品的不同，望着瓶子上的中华牌标签和里面雪白的药粉若有所思，然后出乎意料地举手：“我要用国产药！”
　　这句话一说，在场众人无不哗然。
　　“光亭兄，不可啊……”
　　“光亭兄，没必要这样糟蹋自己啊。”
　　好几个人急着劝他，杜聿明摆摆手：“没事，药不分国民党、共产党，如果连我们都没有信心，谁有信心呢？盘尼西林我知道，去年报纸不就宣布研制成功了么，今年大概又研制了一遍。但不管搞了几遍，总归还是拿出来用了，这就比以前强，中华牌不错，听着响亮，就他了！”
　　众人听出味道来了，去年研发一遍，今年再研发一遍，感情去年属国党，今年属共党了？
　　有人酸溜溜道：“去年南京就吹牛逼说以后保证供应，最后还不是都落在奸商的手里？老子堂堂一个军，手下兄弟好几万，军医处只配给了2盒药，做手术连吗啡都没有！就这样还说是黄埔嫡系才有的待遇。
　　真缺药也就罢了，妈的，黑市上一问，只要肯掏金条、大洋、美元，别说几盒了，几箱都随便买！都是美国人送的美援物资，转手不知道让谁发财了，没成想现在共产党居然给俘虏打青霉素……这可真是……真是……”
　　廖耀湘埋汰道：“可不是嘛，打虎打虎，打到最后沆瀣一气，老头子嘴上说的漂亮，一听抓了孔二小姐，连会都不开，直接从东北坐飞机回南京训斥小蒋了……人家共产党再不好，抓奸商还是动真格的，这天下他不丢谁丢？”
　　“我赞同光亭兄的意见，我也选国产药！”这次上台跳出来的是淮海战役中被俘的12兵团中将司令官黄维。
　　众人一致摇头：书呆子黄维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错了，居然凑这种热闹。既然杜聿明都劝不动，大家也就懒得劝黄维，只一个劲地摇头。
　　不过，满场战犯，只有这两人选了国产药，其他继续选进口。
　　等众人都选好后，医生、护士立即根据选择，在众目睽睽下给几个战俘注射了青霉素，对不肯上台选择的也不强行要求，只让他们留意其他人的恢复情况，后续每天都会有护士来诊疗、注射，到时候再提要求也没问题。
　　几个管教干部诧异道：“杜聿明、黄维平日思想顽固，拒绝改造，今日却十分积极，率先支持国产药，实在难得……”
　　功德林管理处处长姚伦是老革命了，听到这句话就笑了，低声道：
　　“你们看错了，这可不是他们积极，而是只求速死，在心底觉得国产青霉素不可靠，死了一了百了，说不定还能栽赃陷害到我们身上。
　　后续你们得多注意观察，总理说得好，改造战犯们的思想不是一朝一夕能实现的，但找准思路就可以逐步打开缺口。
　　比如青霉素，以前连中央军嫡系部队供应都不足，他们怨声载道，现在我们居然肯拿出来给俘虏们使用，这就已震住了他们。实际上国产青霉素的药效比进口盘尼西林更好，再过几天他们就会明白……”
　　当排队看病、选药到尾声之际，忽然门口又有人进来。
　　陈赓握着宋希濂的手道：“到这里也别胡思乱想，好好改造，向人民靠拢，将来一定可以出去。其他不说，白公馆这件事你是有功的，我完全记在心上，今天我还要先和中央汇报前线战事，过几天再来看你……”
　　宋希濂百感交集，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僵硬地点点头。
　　每隔一段时间功德林就有人被移送进来，大家都很关心下一个来的是谁，眼尖的战犯窃窃私语：“那不是宋大头么？他怎么是陈赓送来的？”
　　“没错，真是陈赓和宋大头！呦，他们俩还握手告别呢。”
　　等宋希濂正式报到后，马上被一群人围住看：“宋大头，你来当管事了？”
　　“别瞎说。”宋希濂指指自己的学员服，又指指看守所其他管教干部，“你看我和他们一样么？”
　　“那……那你就是被活捉了！”
　　宋希濂气急败坏，心想哪壶不开提哪壶，眼一瞪正要骂人，有人马上打圆场。
　　“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