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想看还能不能再买点其他船回去，我有种预感，国内需要大量船舶，欧美今后可能会封锁我们，自己建一时半会又来不及，短时间内只能通过华侨购买的渠道，这对华侨而言，也是很好的商业机会。”
　　这个月上旬，国内拍发电报要求南洋大力输送橡胶，中央会以盘尼西林顶替。
　　爱国华侨们欢欣鼓舞，以往这类生意全是党国买办的天下，没上下打点根本别想搞。新中国成立后，采购风气焕然一新，让当初支持国内革命的华侨特别高兴：多年的支持终于有回报了。
　　对电话叽里呱啦一阵后，吉姆走了出来，试探道：“两位先生，如果刚才没听错的话，你们在远东有一家很大的船运公司？”
　　“没错，在泰国排名前三没问题！”
　　“然后你还想买自由轮？”
　　蚁美厚反问道：“有新的自由轮到货了？”
　　“没有……”吉姆摇摇头，“不过有其他东西可以卖，航空母舰要不要？”
　　现在不但陈子谷愕然，连蚁美厚都吃不消了，他不敢确信地反问道：“What？Aircraft Carrier？Are you sure？”
　　“NO，NO，CVE，CVE！”
　　蚁美厚乐了，调侃道：“我差点以为您要把埃塞克斯级卖给我！”
　　吉姆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可惜我没有出售埃塞克斯级的授权，要不然可以好好谈谈，没准也行呢？战争早就结束了，很多埃塞克斯级也没什么用，过几年等待他们的也是退役拆解的下场。”
　　“为什么突然想推销护航航母给我？”
　　“是这样……”吉姆解释道，“新加坡有个航空公司问WAA买了12架C-47、几十辆油罐卡车及一大堆附属配件，需要运回香港。WAA为促成这笔生意，承诺帮他们找一条船，收费3万美元。
　　但他们把整件事想简单了，能运送C-47的大型船只并不多，往远东线路跑就更少，单独包船很不划算，3万美元绝对是不够的。上面打电话给我，让我留意近期港口有没有合适的船只，以便妥善安排。”
　　陈子谷隐隐约约猜到这个新加坡公司应该是嘉庚先生的“买卖”，便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继续听吉姆讲下去。
　　“本来我一口回绝了，但忽然想到你说要买自由轮，又说有人会过来接应船只，我在想，你们要不要接这笔生意？马上就可以赚3万美元！”
　　蚁美厚大笑：“我是很想承揽这笔业务，但我要航空母舰没用啊，我又不回国搞政变！除非你答应再卖我两个营全副武装的海军陆战队，这样没准我能当泰国首相，而你可以成为泰国元帅，就像麦克阿瑟将军是菲律宾元帅一样！”
　　比利和吉姆被逗得乐不可支，觉得泰国人实在有意思，区区两个营就能当元帅，小国乐子就是多！
　　吉姆劝道：“这件事我觉得真可以考虑。首先，CVE基于C3货轮，全部执行民用标准，只不过为应付战争需求而改造为了护航航母，只要把上面的飞行甲板拆除再略微改造下，马上能恢复回货轮。
　　另一个原因是价格便宜，自由轮的售价要50万出头，CVE贵得不多。”
　　“多少钱？”
　　吉姆犹豫了下：“一般对外公开报价70万美元，诚心买的话，65万我有把握让WAA同意！”
　　“您看，我花65万买一艘和自由轮差不多的CVE，还要再让人去船厂拆卸改造，既耽误事又浪费钱。为什么不直接买一条二手自由轮呢，我觉得这反而花不了65万。”
　　“不不不，先生，我建议您看完手册再仔细考虑下。”
　　比利与吉姆一唱一和 ，把待售CVE手册抱过来予以耐心解释：
　　“……自由轮采用三胀式蒸汽机，只有2500匹马力，最高航速不到12节，但博格级采用蒸汽轮机（透平机），有8500匹马力，最高航速可以到18节；从吨位上说，自由轮只有7000吨，满载货物后大约是1万吨多一些，但博格级满载排水量足有1.5万吨；从续航而言，自由轮只有1万多海里，而博格级续航轻轻松松超过2万海里。
　　这样一条动力更强，载重更大，续航更远且航速更快的船，完全居于压倒性地位。您不应该简单地拿博格级和自由轮比，这可是标准的C3货轮！”
　　“但改造费用可不低啊……”
　　“船上武备我们已拆除了，其他东西基本保留着，到香港后很容易在船厂完成改造。再说，这层甲板对你还有用，否则怎么把那12架飞机运回去？机库绝不可能容纳C-47这种大玩意，纽约到香港的货轮很多，能运飞机的货轮屈指可数……
　　您买一条船拿回去改造，我预计不会超过8万美元，现在马上可以接一个运输单赚3万美元运费，等于只需要出5万改造费，加上船只价格，总计70万就能买一条八成新的C3货轮。而全新订造C3货轮至少需要260万美元，哪怕二手也要80-100万美元。”
　　蚁美厚幽默道：“这说法很客观，但给我的感觉是，两位或者WAA在急于推销这种CVE。”
　　“都怪该死的英国佬！”
　　经过解释，两人明白了博格级的来龙去脉，这是二战期间租借法案的一部分，英国当初拿到了11条博格级，除损失1艘外，其余均幸存下来。按理说英国人用都用了，二战结束后，美国人的意思是你象征性掏点钱就可以全留下来，我们也省得拖回去处理。
　　但英国人愣是一毛不拔，直截了当和美国人摊牌：要么你拿回去，要么白送我。
　　这可把心高气傲的美国人给惹毛了，最后一咬牙，将这批CVE全拉了回来，准备慢慢变现，用海军的话说：哪怕50万一条卖出去，不还是能收回500万么？
　　可惜美国商人更愿意选择价格低、直接可上手的自由轮，很少对CVE感兴趣：开玩笑，就美国这么昂贵的人工，8万美元能完成改造？想都别想！
　　“那我需要好好考虑下了，公司一共就准备了50万资金，LST是必然要买的，剩下的钱还打算买点其他，就算什么也不买，50万也不够一条CVE啊。”
　　“先生，我建议您先去看看船，说不定您会喜欢他们的，真的很实惠……钱嘛，可以和银行慢慢谈融资，像您这样有身份、有实力的BOSS，银行家们肯定会喜欢。”
　　听完美国人的恭维话，蚁美厚调侃道：“您这么喜欢，怎么不自己买一条？”
　　“他？”比利大笑，“别说70万了，他连700美元都拿不出，要不然早就想买凯迪拉克兜风了！”
　　空气里立刻充满了欢快的气氛，双方约定明天再去码头实地考察下船只……

第47章：买！
　　第二天下午，蚁美厚如约带着陈子谷和江帆来到了码头，浑身黝黑、一身腱子肉的江帆装扮成船运公司负责出海调度的行政主管紧紧跟在后面，美国人对此毫不为意，觉得他很有水手风格。